亚瑟·乔治·詹宁斯爵士 (第3/3页)

你在匹兹堡倒下。听见医生说出“瘤”字结尾的词语永远不是好事。你的瘤从脚跳、蹦、蹿到了肝脏、肺部和大脑。他们在曼哈顿用放射线照射你,你的发辫掉落四散。你去迈阿密,然后去墨西哥没能挽救斯蒂夫·麦昆的医院。

11月4日。你妻子在埃塞俄比亚东正教安排了洗礼仪式。没有人知道你现在叫伯哈尼·塞拉西了。你已经是基督徒了。

空气中吹来了新的风。金斯敦下城区的墙上:IMF——都是曼利的错。大选定在1980年10月30日。

有人开车带你穿过巴伐利亚,来到靠近德奥边境的地方。森林里像变魔术似的长出一家医院。背后的山顶被冰雪覆盖,像蛋糕上的糖霜。你见到那个高大冷峻的巴伐利亚人,他专门救助毫无希望的病患。他微笑,但眼窝太深,眼睛消失在眉骨的阴影中。癌症就像红色警报,说明整个躯体处于危险之中,他说。感谢上帝,他禁止吃的食物,拉斯塔法里多年前就禁止吃了。一次日出就是一个承诺。

空气中吹来了新的风。1980年11月。新的党派赢得大选,杀死我的人带着兄弟们走上讲台,接管这个国家。他等待得太久了,三步并作两步蹿上台阶,结果绊了一下。

巴伐利亚人鞠躬退场。没有人提到希望,他们什么都不说。你在迈阿密,完全没有飞行的记忆。5月11日,你睁开眼睛,你是第一个醒来的(和以前一样),但你看见的只是老妇人青筋突出的双手和瘦骨嶙峋的膝盖。针管刺进你的皮肤,一台塑料机器维持你的生命。你昏昏欲睡,大概是因为药物,但这一次的睡意悄悄爬上你的身体,你知道这一次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窗外飘来的音乐是不是斯蒂维·旺德【211】的《轰鸣大师》?在纽约市,在金斯敦,两个城市的天空亮如白昼,雷声隆隆,闪电撕破乌云。夏日的闪电,来早了三个月。在曼哈顿醒来的女人,金斯敦坐在门廊上的女人,她们都知道了: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