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爸爸 (第2/2页)

但谁能赢得西金斯敦就能赢得金斯敦,谁能赢得金斯敦就能赢得牙买加,1974年,民族党释放了两头丛林野兽,一个叫邦廷-班顿,另一个叫抹布。民族党从来就不可能赢下西金斯敦,当时如此,现在依然如此,因此他们玩弄阴谋,创造了一个名叫中央金斯敦的新区,把他们的人塞进去。他们让谁管理那里?邦廷-班顿和抹布。在他们之前,贫民窟的战斗只是刀战。他们的帮派有三十多号人,骑着红色和黑色的摩托车穿过金斯敦,嗡嗡嗡的声音像是黄蜂军队。邦廷-班顿和抹布的帮派在一场葬礼上袭击我们,我们立刻明白游戏有了新的规则。人们总以为现在谁也不记得是谁先挑起事端的了,但是,体面人啊,请不要扭曲贫民窟的历史。首先挑起事端的是邦廷-班顿和抹布。民族党在1972年大选中获胜后,天下大乱。

他们先抢走了我们仅仅在四年前得到的工作,然后那两个小子开始驱赶我们离开城区,就好像我们是地痞,他们是怀亚特·厄普【110】。他们连自己人也不放过,砍死与自己党派有关系的工会首领,因为他号召劳动者起来罢工。差不多去年这个时候,一辆白色面包车开到退隐路劳动党总部门口停下。面包车挡住里面人的视线,他们陡然冒了出来,杀人蜂发动攻击,班顿/抹布帮派骑着摩托车嗡嗡突袭。他们砸碎家具,撕烂文件,杀死男人,殴打女人,强奸两名女性后离开。有一点最特别的:从头到尾,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过一个字。

但这个帮派只是懦夫。他们不敢来哥本哈根城,不敢挑战头脑,只敢砍杀手指和脚趾,他们杀个没完,最后我对彼得·纳萨尔说,沉睡的巨人必须苏醒了。等我们收拾完他们,六号巷被烧成白地,所有女人跪地哭号,因为她们以前从不需要把脑浆塞回死去儿子的脑壳。等我们收拾完他们,七号巷只剩下蜥蜴还能动弹。

但他俩开始认为他们能操纵民族党了。党送他们去古巴。抹布,他有这个外号是因为他是拉斯塔法里教徒,他的脏辫看上去就像破抹布,他来到古巴,参加菲德尔·卡斯特罗的派对。没有人告诉过这位同胞,古巴的国菜是猪肉。他大发雷霆,就好像耶稣进了被犹太人变成市场的神殿。他甚至踢翻了卡斯特罗的桌子。抹布变成了他所属党派的麻烦。这时候一个人找了另一个人,这个人找到神父,神父是唯一能在劳动党和民族党的土地上畅行无阻的人,神父找到我。我亲自摸清那个逼眼儿的行踪,吩咐中国佬去斯坦顿酒吧,悄悄走向姑娘们四散逃开的起点,姑娘们会边咒骂边捂住她们的屁股、胸部或下体。中国佬身手很好,能用一颗子弹干掉一个小子,他走到抹布背后,朝着后脑袋就是一枪,那张桌子周围的女人都没尖叫,直到第三颗子弹打进第一颗子弹打出的窟窿,鲜血溅到她们身上。中国佬打光六颗子弹,像一丝后悔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1975年3月,警长杀手在一位女教众的圣经里留下字条,告诉我邦廷-班顿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就在达令街上,他去找他的女人,离目的地只剩下三个路口了,乔西和四个人在他的车旁边停下,用子弹给逼眼儿洗了个澡,打得连发动机都熄火了。邦廷-班顿的葬礼非常隆重,据说有两千民众前去吊唁。我不知道具体数字,但我知道总理、副总理和劳工部部长都去了。

但那是1975年,现在是1976年12月,一年就像过了一个世纪。与怪物搏斗的人也会变成怪物,金斯敦至少有一个女人认为我扼杀了名为希望的所有事物。人们认为我失去理智是因为误杀那个学生让我无法释怀,但他们不知道我之所以失去理智,是因为我应该烦恼却并不烦恼。不过现在我的女人在叫我了,大老板,快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