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乔治·詹宁斯爵士 (第2/3页)

杀死我的人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枪,没穿扔在地上的裤子。亚军指了指裤子,他开玩笑说他不喜欢穿衣服,时刻准备遇见裤带松的女人,说着出门去了。我想多和女人待一会儿,很好奇她会怎么恢复镇定,但我还是跟着他走了出去。

客厅里有个我不记得我认不认识的男人。客厅就像墓地,散发死亡的气味。部分气味来自那男人。他这一秒钟是黑人,下一秒钟又像中国人,也许他在随着阴影变形。我已经能闻到他的死法了。他对着酒杯咳嗽,说:

——咱以为这是水。

——你不知道白朗姆酒瓶是啥样,还是你不知道“朗姆”怎么拼?

——闻?我没闻就喝了啊。

——拼。s-p-e-l-l。

——哦,耳朵不太好使。砰砰砰太多了,明白吧?

——你以为是水的狗逼东西怎么样?

——不知道,用特别的瓶子装水,听着就像有钱人干的事情。我的恶棍同胞,你就这么到处走来走去?

——我在自己家里也要穿得很体面吗?还是你看见了什么没见过的东西?

——噢,你们有钱人说话总这么呛。

——穷人就着水管洗身子,你难道想把话题往阶级上扯?你个血逼是怎么进来的?

——走前门啊。

——你怎么——

——你的“怎么”太多了。你怎么这么爱问“怎么”?

——那就问为什么吧?好,咱们来谈谈为什么。你个血逼为什么……让我看一下……凌晨三点摸到我家里来?我们说过不要在公共场合见面的对吧?

——你的卧室怎么个公共了?你老婆怎么样?刚才听着挺好的。非常好。

——朋友,你要干什么?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嗯,嗯。应该是十二月三号。十二月二号的后一天。

——喂!你没礼貌得也差不多点,记住你在跟谁说话。

——不,还是你他妈想清楚你在跟谁说话。像个狗逼蟊贼似的摸到我家里来。算你运气好,牛皮今晚休息,否则你就已经死了,听明白了吗?死了。

——那就算我运气好呗。

——我回去睡觉了。你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吧。

——我在想一件事。

——别找死。

——什么?

——因为你在想事情。

——我需要钱。

——你需要钱。

——过了明天。

——现在已经是明天了。

——那就过了今天。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不认可,我甚至和你都没那么熟。我在下面那儿只认识罗爸爸一个人。

——下面那儿?下面那儿?你管它叫下面那儿?亚蒂·詹宁斯可不会像你这么说话。

——你和亚瑟经常聊天?因为有权威人士告诉我,他最近不怎么能说话了。

亚军裹着床单走进房间。

——彼得,到底是闹什么?啊,我的天——

——上帝保佑,娘们儿,快别叫了,回床上去。不是每个黑鬼都是贼。

——嗯,也许这次你妻子说得比较准确。

——彼得?

——回床上去!

——摔得够响的。我觉得屋子都抖了一下。小逼今儿晚上算是关门了。

——你是在学开枪的地方认识女人的吗?她摔门是想说我们不需要担心她还在听。我再说一遍,她摔门是想说我们不需要担心她还在听。

现在她走了。

——你个恶毒的狗娘——

——闭嘴。

——这一天早就注定了。你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改变——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说要钱是什么意思,因为就是你这个乔西·威尔斯,两周前还飞了一趟迈阿密。但你知道我怎么知道你不需要他妈的钱吗?你同一天又飞了回来。几点落地来着,七点?

——那是一点小生意。

——你有什么是小生意?还有你的另一趟旅程,去巴哈马群岛。这个国家的每一个生意人都有他妈的秘密。

——歌手与罗爸爸和警长杀手同时见面。

——说点我不知道的。

——罗爸爸安排和警长杀手见面谈正经事,找个谁也没法偷听的地方。顺便说一句,他们两个都不吃猪肉了。

——哦,这个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在盘算什么?说真的,他们到底有可能在谈什么?你说他们都不吃猪肉了是什么意思?皈依拉斯塔了?歌手在干这个?他拉着他们和谈?

——你需要别人帮你回答这个问题?

——你他妈这么说话太越级了,小黑鬼。

——小黑鬼要告诉你,价钱涨了。

——你去跟中情局扯那些吧。

——拉斯塔不和中情局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