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手来广告公司之后(第3/4页)

叫着叫着,同事之间也开始叫开了,除了这样喊老板,也这样称呼彼此。有时候在电梯里碰见个同事,一下子没想起来她叫啥,叫妈妈,总是没错的,然后听她也叫我妈,同时顺便脑补了一电梯人里的内心戏:这俩484洒?

除了称呼,我们还喜欢给彼此下跪,此行为艺术常表现在求蜗牛吃饭的时候。蜗牛受不住了,我们便跪成一团儿,像义结金兰一样,能把办公室的地毯跪穿。其他人看见了也纷纷效仿,常见在客户服务人员请创意人员干活或修改内容时。效果好不好,试过就知道。

难过的是,根据国际惯例,开心的时光总不会太长。没过多久,她俩就作为大项目的主力骨干被调至另一层楼办公了,留我一个光杆司令独守阵地。虽然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但对我们这些一旦打开电脑连站起来给自己倒杯水都有障碍的人来说,见面次数自然就少了许多。吃饭的机会也常因为开会啊、赶活儿啊等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而屡遭破坏。

所幸她俩还在一起,虽然工作压力很大,但其他小伙伴们也都很不错,偶尔一起在公司看个日出,加班也能加得喜气洋洋。

就这样。

我盼星星盼月亮。

过了几个月,阿瑞回来了。

又过了几个月,我们从隔着两排人,辗转终于坐到了一起。

许多有趣想法与新鲜资讯,在交头接耳间再次被光速传播。三口之家终于有了破镜重圆的一天,我和阿瑞的笑声再次在办公区域里肆无忌惮地响了起来。

铁三角少一个角总是不完整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像个街道办的小脚大妈一样,竖着耳朵不错过一点儿风声,看见谁被调下去了马上就到处打听能不能把蜗牛再调上来。组织总是在说,等等吧,会调上来的。谁知一等又是一年。

2015年6月,我们终于再次合体,在公司组织的外出活动里,一起胡闹了三天,却不知道当时的阿瑞已经怀有身孕。

天啦噜!(这句话常用在客户要求表现活动上线的喜悦与激情时使用)

虽然我们从“阿瑞只是变胖了吧”到接受“卧槽,阿瑞真的怀孕了”着实用了一点时间,但在我这个动辄跟直男生气就扬言要切除子宫的人,和蜗牛那个“一个人也很好啊,单身多久都没问题”的人眼里,能看着阿瑞的肚子一天天变大,确是一件特别奇妙而又美好的事情。

惊喜再次袭来!(常用在客户要求表达第一个活动没什么人参与再来玩个别的活动时)

万万没想到,因为一点小插曲,蜗牛竟然在这个月被安排上楼办公了!由于没有多余的位子,老板也很体贴地让她坐在我俩中间。高兴得我俩飞快地把乱到不堪入目的桌子收拾了出来,欢天喜地地迎接了这场团聚。连平时到点就要走的我,竟然也开心到舍不得下班,守着她俩怎么唠都不够。终于,我们三个又重新坐在了一起,不思其他,一心嘻嘻哈哈。

关于这事儿我是这样记录的:

蜗牛搬上来办公之后,坐在我和阿瑞中间。我们像重新团聚的三口之家一样每天高高兴兴地变着法儿买吃的过来,用一堆堆的食物来表示对彼此的爱,暖得不要不要的。

欢乐不知时日过,一转眼已是两年。我预见到分离,却未敢设想我们也会有分开的一天,为了眼前欢笑我能不要脸地跟阿瑞许下这样的诺言:妈妈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会看着你生小孩,再看着你小孩长大,再看着你小孩结婚生小孩。

直到前几天晚上,蜗牛突然说:

“妈妈,这可能是我来这里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了。”

“啊?为啥啊?”

“公司马上就要搬了,以后瑞妈妈在家办公带孩子,你也不是一个部门了,我们三个再也坐不到一起了。”

这番话像一记响雷把我惊回了现实。

是啊,眼瞅着公司就要挪窝了,阿瑞也临盆在即了,以后的日子是怎样?还要等多久才能换来下一次相聚?我顿时陷入伤感。蜗牛又说:“妈妈你别难过,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赚的。”

我哭得更伤心了。

后来想拉着她们俩去公司logo处照一张合影的,作为战斗过的留念。但因为彼此的健忘和忙碌,直到已经在新公司干了那么久,这篇文章都发出来了,阿瑞的女儿都生出来了,我们都没有去照。

回望旧时光。

和她俩吃过很多顿饭,心大的我竟然基本上都还记得。

和她俩说过许多段子,能记住的却不多,因为下一个段子永远更好笑。

蜗牛热爱着鱼、各种零食还有啤酒,阿瑞喜欢吃所有好吃的,孕期的时候看见甜食就像看见爹,买口红永远不心疼。

什么叫喜欢一个人呢?

大概就是,你看见他们喜欢的东西,就会自然而然地想到他们,想买给他们。他们不开心的时候你会想尽办法让他们开心,他们开心的时候,你也能清清楚楚知道他们为什么开心。然后,以实际行动来照顾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