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等于再也不见(第2/2页)

然而,我们总说这叫没缘分。

世界虽然很大,交通却很便利。好像我只要乘坐五站地铁,就能去到原来那里看到那个阿姨。但我宁可花时间在这里感叹我们的最后一面,却不会亲身前往去见她一面。为什么?

因为不爱。不需要。

就像所有笑着跟你说再见,有时间一起吃饭,一起出来玩的人一样。每个人都有空闲的时间,只是没有去应酬你的心力而已。索性把余下的时间,交给想念。

与这些萍水的缘分相似的,是那些擦肩而过的善意。

还记得有一次和我的朋友蜗牛一起喝酒,她是一个啤酒热爱者,每次招待她我都怕她喝不够而喝得很节制。结果那天,我们把能说的话题都聊完了,能吃的菜也吃光了,能喝的酒,当然也全都喝掉了,她竟然毫无征兆地醉了。这可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神志不清的样子,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十分可爱,想把她按在床上,让她直接睡得了,可这头倔驴非要回自己家睡。时下已经深秋,只得草草地披上一件外套,送她出门打车。

我住在离主干道有一定距离的小区里,平时小区里也会有许多出租车来往,但车上有没有人,车是不是来接人的,还是待客的空车,都要看你的运气。如若不然,就得走上十几分钟走出小区,才能在路边拦车。那天我扶着微醺的蜗牛刚到楼下,就看见一辆好像是空车的出租车,二话不说开门坐了进去,只听司机回头说:有人了。我抬眼一瞧,可不是嘛,前面副驾驶那儿还真坐了一个姑娘。只得将蜗牛再带下车,谁知道刚打开车门,司机又说,你们要去哪儿啊,这里不好打车的,要不我送你们出去吧。

看着前方黑漆漆的漫漫长路,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司机的好意,再次与蜗牛坐进车里。车开起来,司机又问我们去哪儿,我说去哪儿哪儿,他陷入沉思,我说顺路吗?他说不顺。副驾驶的姑娘不乐意了:“这是我打的车哎?”司机二话不说把计价器取消了,她马上停止发表意见。很快,我们就来到能够打车的大路边,司机将我们放下去,叮嘱了两句,说了一声再见就把车开走了。

那晚也很快就过去了,可这句再见却在我脑子里盘旋了很久,一直想找到那晚的司机,向他真诚地说一句谢谢,再问一下他有没有女朋友。

那些见不到的人,有着一张张模糊的面孔,都被一点点地收藏起来,舍不得遗忘。

无论还再不再见,这些或长或短的记忆,就在我们的记忆里镶嵌着,像一颗颗剔透的珠子,提醒你,人生本该如此温润。

如果人生啊,一定要献上一个离别才能换来一次相聚,那我宁愿只有一方天地,哪怕斗转星移,固守一切。永远不说:再见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