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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把我的胳膊撕掉了!”那人大声喊道。他朝自己的身后,警察的左侧挥挥手。“我在这儿!”他喊道。

警察很快转身去看那人在冲谁喊时,那人突然朝前一跃,拾起自己的手枪。我大声吠叫。他开枪了,警察也开枪了。有几枪射中了那个人。他躺在地上。我感到生命正在他体内飞快地溜走,一种阴暗愤怒的病态渐渐松开了他的身体,他静静地滑到一边。

“难以置信,我居然中计了。”警察嘟囔着。他依然用枪指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家伙,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他的枪踢到一边。

“爱丽,你好吗?”雅各布虚弱地说。

“她没事,雅各布。你受伤了?”

“嗯。”

我焦急地卧在雅各布身边,用鼻子顶顶他毫无反应的手。我能感觉到痛苦正在他体内蔓延,血的味道令人忧心,不知道到底已经流了多少。

“警官受伤了,嫌疑犯死了。我们在……”他抬头望了望天空,“我们在峡谷底的一些树底下。需要医疗运输机。嫌犯10-91.”

“重复确认嫌犯10-91.”

警察走过去踢了踢那个人。“哦,他已经死了。”

“警官是谁?”

“8-000-6.我们需要帮助,现在。”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雅各布似乎并不害怕,但是我感到非常恐惧,不住地喘息、颤抖。我想起伊森被困在火中的那个晚上,我却救不了他,这是同样的无助。警察走回来,蹲在雅各布身边。“他们就要来了,兄弟。你得坚持住,就现在。”

我能从警察的声音中体会到他的担心。当他小心翼翼揭开雅各布的衣服检查伤口时,他周身突然出现的担忧和震惊让我一阵哀鸣。

很快,我听到有人朝我们跑过来的声音,窸窸窣窣。他们将我推到一边,蹲在雅各布身旁,给他上了药,还用绷带将他缠起来。

“艾米丽怎么样?”雅各布虚弱地问。

“谁?”

“那个小女孩。”警察解释道,“她很好,雅各布,一切正常。在那家伙还没来得及下手之前,你就救了她。”

来了更多的人。最后,他们将雅各布抬上一张床。我们回到停车的地方时,一架直升飞机已经在那儿等候了。

他们将雅各布放在飞机上,他受伤的胳膊吊在床的外侧,一个警察一直拉着我。当那个轰隆作响的家伙飞到空中时,我扭动着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在飞机下面奔跑吠叫。我是一只直升机狗狗,他们为什么不带我走?我需要跟雅各布在一起!

我无助地原地打转,抬起前腿。大家都望着我。

最后,艾米来将我放在另一辆车的笼子里,笼子里到处都是卡米的味道。她开车带我回到狗舍,将我和卡米交换了一下。卡米小跑着从我身边经过,一跃上了汽车。似乎我在里面呆着是对他的一种冒犯。依然看不到吉普赛。

“有人会照顾你的,我们得想一想你住在哪儿,爱丽。你是一只好狗狗,一只好狗狗。”艾米说。

我躺在狗舍的床上,昏昏沉沉。我觉得自己不是一只好狗狗。咬那个拿枪的人不是搜寻的一部分,我知道这个。雅各布在哪里?我记得他血液的味道,这让我痛苦地哀鸣。

我实现了自己的目标,找到了女孩,她安全了。可现在,雅各布受伤了,不见了。我第一次一整晚都睡在狗舍里。我不由觉得自己正在接受某种惩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对所有人来说,接下来的几天令人忧虑而痛苦。我住在狗舍里,一天只能在院子里转悠一两次,而且总是被一个笨手笨脚的警察领着,还总有出其不意的新规则冒出来。艾米会跟我说一小会儿话,玩一会,但她和卡米大部分时间都不在。

没有一点雅各布的迹象。慢慢地,我周围他的气味变得越来越淡。非常淡,即使我集中注意力,也没有办法再确定他的位置。

有一天,卡米和我一起在院子里。卡米想做的就只是睡觉,即使我给他扔一根那些警察给我的橡胶骨头,他也毫无反应。我不明白他的意义是什么,怎么会有人需要一直总在睡觉的狗狗。

艾米将自己的午餐放在院子中的一张桌子上,卡米终于为了那些吃的主动醒过来。它走到艾米坐的地方,猛地卧倒在艾米脚边。就好像负担太多的忧虑,只有咬一口她的火腿三明治才能痊愈似的。一个女人出来跟艾米坐在一起。

“嗨,马雅。”艾米说。

她长着乌黑的头发和同样乌黑的眼睛,就一个女人而言,她个子很高,手臂也很强健。她的裤子有淡淡的猫咪味道。马雅坐下打开一个小盒子,接着开始嚼什么辣辣的东西。“嗨,艾米。你好,爱丽。”

那女人没有问候卡米,我非常得意。我靠到她身边,她用一只香喷喷地手拍了拍我。我闻到一点点香皂和浓烈的番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