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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汉娜跑过来跟我们打招呼。我舔舔她的腿,是咸咸的汗渍。“真是太意外了。嗨,贝利!”她说。

“嗨。”

“我的400米越跑越糟糕。”女孩说。

“那个男的是谁?”伊森问。

“哦,谁?你说什么?”

“那个跟你说话,还拥抱你的男的,你们两个看起来关系很不错嘛。”伊森说。他的声音听起来紧绷绷的。我四下望了望,可没看见什么危险。

“他只是一个朋友,伊森。”女孩尖声说。她说他名字的方式听起来好像男孩是个坏男孩。

“是不是那个小子,叫什么名字来着,布莱特?他跑得还真快。”伊森用拐杖狠狠在地上戳了一下,我能闻到他翻起来那块儿土的味道。

“呃,那是什么意思?”汉娜背着手问。

“回去吧,你的田径教练正看着我们呢。”伊森说。

汉娜回头望了望,然后扭过头看着伊森,“我是要回去,我确实得回去……”她迟疑地说。

“好!”伊森说着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伊森!”汉娜喊道。我望着她,但是男孩没有停下来,满身还是那股交织着悲伤和愤怒的沮丧阴暗的气息。这地方肯定有什么东西让伊森感觉很糟糕,因为我们再也没回去过。

那个夏天有许多变化。妈妈来到了农场。这一次,她身后还跟着一辆卡车,男人们将一些箱子卸下来,搬到她的卧室。外婆和妈妈在一起安静地说了很长时间,有时妈妈还会哭,这让外公很不舒服,于是他就跑到外面去做活。

伊森总是出去“工作”,就像去学校一样,我不能跟他一起去,但每次他回来,我都能闻到香喷喷的肉和油的味道。它总能让我想起那次闪耀将我们撇在树林里以后,外公在卡车前座上给我吃的那一袋子东西。

可是,我们生活中最大的变化就是女孩再也没来看过我们。有时,男孩会带我去兜风。经过她家房子时,我能闻到汉娜的味道,知道她还是在那儿,可男孩再也没有在她家车道上停过车。我发现自己很想她;她爱我,而且她闻起来很棒。

男孩也很想他。每次我们经过汉娜家,他总是盯着侧面的窗户,也总是会慢下速度,我能感觉到他的渴望。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开到她家去,看看她有没有饼干什么的,但我们从来没去过。

那个夏天,妈妈常常走到湖边,坐在码头,非常悲伤。我冲着鸭子汪汪叫想让她感觉好一些,但她从来没被逗乐过。最后,她从手指上抹下一个小东西,不是吃的,是一个金属质的圆家伙,扔进水里。水面荡起小小的涟漪。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让我跟在那东西后面,于是瞪着她,随时准备冲过去,不过我知道那没什么用。可她叫我过去,我们两个一起回了家。

那个夏天之后,生活变得非常安逸。妈妈也开始工作了,回家时总能闻到香甜的橄榄油味儿。有时,我跟着她路过牧羊场,穿过嘎嘎吱吱的小桥,在一间满是衣服、臭烘烘地蜡油味,和一堆无趣的金属块儿的大房子里呆一整天,人们会进来看看我;有时候,他们会留下一袋子东西。男孩在感恩节快乐、圣诞节快乐,还有春假和暑假时来来往往。

闪耀这家伙整天除了在风中瞪着眼睛站着就什么也不干。在我差不多已经忘了对她的憎恨时,外公带来了一个很像马宝宝的家伙,我从来没有闻到过这样的家伙。他的名字叫驴子嘉士伯。外公一看到嘉士伯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就会笑,外婆总会说,“我搞不明白你怎么会觉得我们需要一头驴。”然后就回屋里去了。

虽然我是整座农场头衔最高的食肉动物,但嘉士伯并不怕我。我会跟他玩玩,但似乎我常常会感到疲惫,也许只是因为我对一个连球都不会捡的家伙不感兴趣。

有一天,一个叫里克的男人来吃晚饭。我感觉妈妈既快乐又尴尬,外公非常犹疑,外婆则是狂喜。里克和妈妈像汉娜和伊森那样坐在门廊,但是他们没打架。从那儿之后,我常常能见到里克,他是一个大块头,手上常常有木头的气味。他给我扔球的次数比其他人都多,所以我蛮喜欢他的,不过还是没有超过对男孩的喜欢。

一天中最让我感到高兴的事情就是跟着外公做活计。有时他不用干活,我也会照常到畜棚里睡一觉。我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而且对探险之类的事情也失去了兴趣。妈妈和里克会带我出去散步,但每次回来,我都觉得疲惫不堪。

另一件让我感到兴奋的事情就是男孩来农场小住。我还是会欢呼雀跃,摇着尾巴汪汪叫。我会在池塘边玩,或者在树林里散步,或者做他喜欢的事情,哪怕是去追飞板。不过谢天谢地,男孩似乎忘了它放在哪儿。有时候,我们会到镇子上狗狗公园去。虽然我也总是很高兴能看到其他狗狗,但我觉得那些年轻的狗狗无休无止玩闹打架的行为非常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