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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什么?你?是你告诉汉娜我跟米歇尔在一起的?我根本都不认识什么米歇尔。”

“我得走了,”托德含糊地说,“到车里去,琳达。”他对妹妹说。

“不,等等。”伊森说着伸出手,托德躲开了。

“伊森。”汉娜喃喃说着便抓住他的胳膊。

“你为什么那么做,托德?你为什么撒谎?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伙计?”

虽然愤怒和抵触在托德周身沸腾,热得足以将我们脚下的雪化掉,可他只是站在那儿,回头望了望伊森,半句话都没说。

“这就是为什么你没有朋友,托德。你能心态正常一点吗?你总干这种龌龊事儿,”男孩说,“真恶心。”他的愤怒一点点消失,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依然非常沮丧。

“伊森。”汉娜提高了声音。

托德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回到车里,甩上车门。他回头看了看汉娜和伊森,毫无表情。

“太恶劣了。”汉娜说。

“哦,你不了解他。”

“我不管,”汉娜回答道,“你不该说他没有朋友。”

“他是没有。他总是做那种事儿,比如他说有人偷了他的收音机。全都是骗人的。”

“他不是……他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对吗?像上特殊学校什么的?”

“哦,不,他真的非常聪明。不是因为那个。他是托德,就那样。他的心理总是很扭曲,你知道吗?我们曾经是朋友,那时候还很小。但他有许多取乐的怪异想法,比如在学前班小同学等车上学时,朝他们扔鸡蛋。我告诉他我不想那样做——他的亲妹妹琳达就在其中,我意思是,别那样——所以,他就将一盒子鸡蛋踩得粉碎,把我家的车道弄得脏兮兮一团糟。爸爸回来之前,我还得用水将它们全部清理干净。不过,贝利倒是蛮喜欢打扫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摇摇尾巴。他们现在可能在讨论我,这让我很高兴。

“我打赌它喜欢。”汉娜笑着拍了拍我。

几天后,汉娜走了。下雪了,风很大,我们只好整天呆在家里,坐在加热器前面(至少,我是这么做的)。那天晚上我睡在伊森床上的毯子里,一直呆在那儿,即使我热得喘气都没有动。因为靠着他睡觉很舒服,感觉自己还是只小狗狗。

第二天早晨,雪终于停了。伊森和我跑到外面,花了好几个小时清除车道上的积雪。在那么厚的雪地里奔跑比较有困难,我朝前跑几步,就得停下来歇一歇。

晚饭后,月亮出来了,那么亮,我的视线非常清楚。空气中满是壁炉的芳香。伊森很累,早早上床去睡了,而我穿过狗狗门站在院子里,淡淡的风中送来一股奇怪又清爽的夜晚空气的味道。

我发现篱笆旁边有个巨大的雪堆,于是高兴地爬上去,又从另一边滑下来。这是一个适合冒险的完美之夜,我跑到切尔西家去看公爵夫人有没有空,但除了一片刚刚被尿浸湿的雪堆之外,没有她的一点痕迹。我体贴地抬起自己的一条腿,这样她就会知道我正在想她。

晚上探险时,我通常都会去小溪边。这总能让我想起跟姐姐和快哥一起冒险的时光,那时我还是只小狗狗,各种各样的气味总是那么刺激。可现在,我被迫沿着修建整齐的马路晃悠,转上车道,在车库门和人行道之间的裂缝嗅来嗅去。有人已经把屋子里面的树搬到了外面,可伊森家的树还在房子里面,上面挂满了灯和其他小物件儿,常常受到菲利克斯的攻击。每当我路过摆在街边的树时,我都会用自己的气味给它们做个标记。需要做标记的树一排排的,似乎没有尽头,结果害得我在外面呆到很晚。如果不是另一棵被放错地方的树散发出诱惑的味道,我应该会调头回家,或许正好在能阻止那一切发生的时间到家。

后来,一辆过路车的车灯直直照在我身上,然后减速行驶了一分钟。它的味道让我想起在我外出探险时间过长的时候,妈妈和伊森会开车出来找我。我突然感到一阵内疚,于是低着头朝家里跑去。

一走到被清除干净的人行道上,我立刻注意到有些东西似乎不太对劲儿。

前门敞开着,家的芳香随着一阵阵风四下飘散,被强劲的晚风推进寒冷的夜晚。夹杂在空气中的还有一股既强烈又熟悉的化学品味儿——我们曾开车到一个地方,在那儿伊森总喜欢拿着一根又黑又粗的软管站在车尾,我也总能闻到这样的味道。房子后面站着一个人,我刚开始以为是男孩。直到他转身将更多散发着浓浓化学品味道的液体倒进灌木丛时,我才闻到了他的气味。

是托德。他朝后退了三步,从口袋里拿出一些纸,然后点着。他僵硬空洞的脸在火光中忽隐忽现。当他将那些着火的纸扔进灌木丛时,一股蓝色的火焰突然腾空而起,发出巨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