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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真受不了。我叫了一阵子,住在街尾的棉花糖回应了几声。我们就那样你来我往地汪汪叫,但是这没你想的那么有意思。我灰溜溜地回到车库里,厌恶地嗅了嗅狗狗屋。我决定我绝不会一整天呆在这儿,即便这里是最柔软的地方也不行。

我看到门缝底下露出多烟儿的爪子,于是探着鼻子嗅了嗅,然后挫败地叹了口气。从她身上,我没有嗅到一丝同情。

既然我现在是只大狗,够到门把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突然,我觉得自己能做点事来改变一下窘境。我将爪子放在门上,用嘴咬住门把手转了转。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我不停地试。最后,咔哒一声,门开了。

多烟儿一直坐在另一边,说不定还在笑,但是我看到她时,她已经不笑了,眼眸变得越来越深,然后转身跑了。自然而然,当她转了个弯时,我汪汪叫着跟上去滑过转角。

呆在房子里的感觉非常不错。昨晚上,门前的大桌子上放着一顿披萨大餐,现在依然端端正正摆在桌上,很容易就能够得到。我将它拽到地上,津津有味地扯开硬纸板,扯掉不合口味儿的地方,而多烟儿装作嫌恶地望着我。接着,我又吃了她一罐猫食,将罐子舔得干干净净。

一般情况下,我不能睡在沙发上,但现在我看不出任何照规则行事的理由。显然,一切都变了;我靠自己的力量回到了房子里。我窝在沙发里美美睡了一觉;枕头很柔软,太阳很温暖。

过了会儿,我意识到太阳已经落山了,真是不怎么方便。我咕哝着在沙发上换了个位置。

没过多久,我清楚地听到橱柜被打开的声音,于是跑过去看是怎么回事。多烟儿蹲在桌子上,伸出爪子打开一扇柜门。她真是太有胆量了。我聚精会神地望着她跳进橱柜,小小的鼻子在橱柜里的美食上闻来闻去。她低头望着我,好像在算计什么。

我决定咬一咬自己的尾巴,但当我转回来时,我惊奇地发现多烟儿咬着一袋子食物。一次,两次,直到第三次,她才将那东西从橱柜里拉出来扔到地板上。

我隔着塑料袋咬了一口,咬到一些嘎吱响的咸东西,然后就狼吞虎咽地吃了个精光,以防多烟儿跳下来分自己的那一份。可她只是蹲在那冷冷地望着我,然后又扔下来一个装着柔软甜面包的袋子。

那时那地,我觉得自己一直都误会多烟儿了。之前吃她的猫粮几乎让我觉得自己很坏,可是这基本上也不能算是我的错,是她自己没有吃完。她在期待什么呢?

我自己打不开橱柜;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精通那个领域。然而,我却可以从袋子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条面包,拽到地上,又是一番狼吞虎咽。厨房的垃圾桶没盖子,我试探着舔了一下,黑黑的沙砾立刻沾满了我的舌头,还有一些蛋壳屑和塑料容器——都不能吃。我将那个塑料家伙啃啃后扔到了一边。

公车停下时,我正等在外面。切尔西和托德都下来了,就是没看到男孩。这说明他会跟妈妈一块儿回家。我回到房子里,从妈妈的衣柜中拽出许多鞋子,不过我没有啃;吃了多烟儿给我的那些零食让我觉得有些瞌睡。我站在卧室,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躺在沙发上——那儿已经没太阳了,或者是躺在地毯上有一小块阳光的地方。真难抉择。当我终于选择太阳时,我心神不宁地躺下,不知道自己选得到底对不对。

听到妈妈的车门砰地响了一声,我立刻穿过房间冲到车库,从狗狗门钻出去,冲着篱笆摇尾巴。没有谁比我更聪明了。伊森飞快地朝我跑过来,在院子里跟我做游戏,妈妈走上车道,高跟鞋哒哒响。

“我想你,贝利!你今天过得有意思吗?”男孩挠着我的下巴问。我们热切地望着对方。

“伊森!来看看贝利干了些什么!”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这么严厉的声音喊出来,我耷拉着两只耳朵。多烟儿和我暴露了。

我们回到屋子里。我走到妈妈身边,使劲儿摇尾巴,这样她应该会原谅我了吧。她手中拿着其中一个被撕成碎片的袋子。

“通向车库的门打开了,看看它干了什么。”妈妈说,“贝利,你是只坏狗狗。一只坏狗狗。”

我低着头。虽然技术上讲,我没做错什么,但我意识到妈妈非常生我的气。伊森也一样,特别是他开始在地上捡一片片塑料碎片时。

“它究竟是怎么跑到桌子上去的?肯定是跳上去的。”妈妈说。

“你是一只坏狗狗,一只坏坏的坏狗狗,贝利。”伊森对我说。

多烟儿晃晃悠悠走进来,懒洋洋地跳上桌子。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是一只坏猫咪,一只坏坏的坏猫咪。

奇怪的是,没有谁对多烟儿在这场阴谋中的角色多说一个字。相反,他们给了她一盒新鲜的猫粮!我满怀期望地坐在那儿,盘算着自己至少能得到块儿狗饼干吃吧,可大家只给了我几个愤怒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