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 奥莉芙（第2/3页）

他们在市区开了个很大的百货商场，叫作商业中心。你可以很容易在这儿找到工作。我为你这么热的天还在埋头苦干感到难过。你周围的男人太多，这会让你慢慢失去自己诚实善良的本性。你只要说一句话，我就把火车票给你寄过去。

爱你的乔

我倒了一杯啤酒。“如果事情不是这样子的，你会搬到那边去住吗？”

“我可不喜欢大山，”安吉丽娜说，“也不喜欢地震。”

“我也是。”我尝了一口啤酒，把酒倒进汤里。我希望生活能一直像现在这样，直到永远。

1908年8月4日

热得要死。星期天下午，我一整天连小拇指尖都不想动弹一下。如果安吉丽娜的孩子够聪明，就应该在这场热浪过后再出生。

我坐在桌边，试着阅读安吉丽娜从医生那里拿回来的小册子。萨蒂四仰八叉地躺在我的简易床上，安吉丽娜也躺在她的床上。大多数周末，萨蒂都会过来看我们，并抱怨她的新工作。她恨她的工作，但有一位和她一起工作的年轻人，叫哈里·卡森伯格，是她心爱的人。“有一次我玩牌算命，”萨蒂说，“结果呢，牌上显示，我会成为卡森伯格太太的。”

“那可得恭喜卡森伯格先生了。”我笑着说。

“我生小孩的时候，”萨蒂没有理会我的玩笑，继续说，“不会去找医生的。罗西是东区最好的助产妇，她接生过一千多个小孩，没有出过一次事故。”

安吉丽娜笑了起来。“只有那些长着胡子的老太太们才会这样说吧。”

我仍然没有读加尔布雷思医生那本书里关于生小孩的记载，而安吉丽娜拿出来的这本小册子，光看看里面那些插图，就把我吓得够呛，让我不敢读下去了。安吉丽娜倒没有我这么担心和焦虑，她母亲生孩子的经验让她对这事儿没有那么害怕，我却因为自己母亲的命运而忧心忡忡。

“我还是会选择辛格医生，”安吉丽娜说，“一个在会计事务所工作的女孩给了我他的名字。他是个很好的年轻医生，在他眼里，我不是一个轻佻的女孩。”

我不知道我以后会选择谁来接生。把自己的私处暴露给一个女人，想起来更容易一点，但医生们应该了解最先进的接生方法。如果我不想让医生接生的话，也许助产妇是个更安全的选择。

“好嘛，我选择罗西，”萨蒂说，“她可比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医生要经验丰富得多。”

“辛格医生会给我氯仿来止痛，”安吉丽娜说，“他可以用镊子帮助宝宝出来，你的助产妇能做到这些吗？”

“如果你有并发症的话，”萨蒂说，“医生会送你去医院，在那儿你会感染，会死掉的。”

“如果我死了，”安吉丽娜笑着说，“我就不用告诉我的家人这些事儿了。”

“求你们了，”我打断她们的话说，“别说这些可怕的话了！我们能换个话题吗？”

“你给孩子想名字了吗？”萨蒂问道。

“如果是女孩的话，我觉得艾莉丝这个名字可以。”

“那么，男孩叫什么呢？”萨蒂又问。

“你忘了，我可不想要个男孩。”

“如果你生的是男孩，那他好可怜啊。至于我呢，我喜欢长一点的名字。”萨蒂说，“伊丽莎白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名字。要是男孩的话，我想取名叫本杰明。奥莉芙，你最喜欢什么名字？”

“我可从来没想过这些。”我实在看不下那本小册子，把它丢到一边说，“我都没想过有个孩子的事。”

“你母亲叫什么？”安吉丽娜问我。

“简。”

萨蒂做了个鬼脸说：“简这个名字太简单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选另外的名字的。”

“这是个非常好的名字，”安吉丽娜说，“名字虽短，感觉甜蜜。”

我母亲的一生也的确是这样的，我心里想着，伸手去拿《商品周刊》杂志，虽然那上面有意思的文章我都已经看过了。

1908年8月7日

宝宝随时都有可能出生。只是想着这事儿，忧虑就袭上我心头。安吉丽娜却似乎比往常更为平静。室内太热，我们睡在房顶的天台上。一开始，我不知道和其他人一起在屋外过夜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外面清新的空气让人感觉很好，现在我倒更喜欢在外面睡了。安吉丽娜躺在我旁边，我喜欢在黑暗中和她窃窃私语，喜欢盯着满天的星星，就这样不知不觉睡着。如果我的心里没有那么焦虑就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安吉丽娜能够平安。

[41]　指的是1906年旧金山大地震。——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