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二日(第3/4页)

当时西北军的前线已经全部崩溃了,有相当一部分冯军直接投奔了蒋介石,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已经必败了,还有一些比较忠于冯玉祥的将领,像吉鸿昌,就把军队留下,个人投奔蒋介石了。剩下的西北军在宋哲元的带领下,也不听冯玉祥的了,直接退过黄河,接受了张学良的改编。冯玉祥后来就下野了,李宗仁、阎锡山、汪精卫也前后下野了,汪精卫当时是反蒋的精神领袖、政治领袖。冯玉祥后来跑到了泰山,你说他是去出家也好,还是去隐居、假装读书也好,他自己亲手带起来的这支冯家军已经彻底散了,他的心也彻底伤了。后来到抗战爆发的时候,由于华北一带全都是之前的西北军,山东是韩复榘、华北是宋哲元,还有孙连仲,都是原来西北军的旧部,所以当时暂时为了抗战,又任命冯玉祥当第三、第六战区的总司令,让他去指挥当年那些麾下的旧部。

1933年的时候长城抗战,他组织大家去前线,结果当年他最亲信的那些部队都不听他的。他的“十三太保”里只有吉鸿昌一个人跟着他去抗战,其他人都不理他。即使是为了抗日,众将也都不见他。

所以后来华北抗日打得很惨,当时中央军在淞沪战役中打得非常激烈,而华北地区整个是冯玉祥系统的西北军,四天之内平津两地就沦陷了,整个河北、山东也几乎是不战而退。最后蒋介石虽枪毙了韩复榘,但华北还是很快沦陷了。

倒是在山西这一带,当年远没有冯军强大的阎锡山率领着晋绥军,打了忻口战役、平型关战役,重创日军。所以这时候冯玉祥大势已去,他后来就跟宋庆龄他们一起提出《恢复孙中山先生手订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案》,几年后又在美国组织民主党派,从一个军阀变成了一个民主人士。抗战以后,冯玉祥开始越来越左倾,因为没有军队了,他就靠自己了,后来又跑到了苏联。最后从黑海上船回国的时候,船着火了,冯玉祥不幸遇难了。至于他是怎么遇难的,这件事儿到底是谁干的,有很多种说法,我比较同意的说法就是国民党特务干的。因为不管怎么样,冯玉祥还是有很大的号召力,一旦他回国以后倾向于共产党一边了,那对于国民党不太好,于是就把他给杀了。

西北军到最后退到台湾的时候,“十三太保”中还有三个兵团司令,就是孙连仲、刘汝明以及冯治安。这三个人退到台湾以后被剥夺了兵权,最后在阳明山结庐而居,过去的恩怨什么的都不谈了,三个人一起重新记录了西北军史。

西北军从晚清开始,由冯玉祥一手创建起来,到最后国民党退到台湾去,还有三个兵团司令,所以整个西北军史就是民国旧军人的历史,从晚清开始一直到退到台湾。

|大中医施今墨去世|

再说一说1969年去世的大中医施今墨,施先生。在中医界提到施今墨,那可是泰山北斗,现在看很多大中医都挂着牌子——“施今墨亲传弟子”。施家的鱼羊野史中医在民国时期就是赫赫有名的,包括今天的中医药大学,就是施今墨当年办的华北国医学院,在新中国成立以后施今墨把它献给了政府,成了后来的中医学院。

施家的中医当时非常厉害,以至于施家有个传统,就是施家开的药方到药店抓完药以后就必须撕掉,因为所有人一看施家开的方子,都想藏起来。当时中医没有理论书,学中医就是靠学别人的方子,中医最珍贵的资产就是方子。

新中国成立以后,施今墨曾经向党、向政府献药方,这都是当时的重要事件,他把自己一生积累的方子都献了出来,这些都是中医最宝贵的财产。施先生的方子就是开一个,去药房抓一个,抓完药以后必须当场把方子撕掉。他说:“我这么做不是说我抠门,是因为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虽然都是治胃病,但是由于每个人的脾、肾的情况不一样,所以每个人用的方子也是不一样的,不能说药店看到这个方子以后,就按照我这方子去给别人治病,这会害人的。”所以施家的方子抓完药都要撕,这在民国的时候被传为美谈。

施今墨也是唯一给孙中山、蒋介石、毛主席都看过病的大中医。施先生还跟我家有非常紧密的关系,他是我外婆的亲舅舅,我就是在他们家出生的,1969年他刚去世没多久,我就出生了。据我妈说,我们两家的关系非常近,我外婆的爷爷叫陆钟琦,当年是山西最后一任巡抚,被阎锡山杀掉了,我外婆的爸爸也在那次事件中一起被杀了,我外婆生下来就是孤儿。当时外婆跟着她的母亲孤苦伶仃,所以我外婆其实从小是由她母亲的弟弟,就是我外婆的舅舅施今墨先生抚养大的。后来我的外公、外婆都到欧洲去留学,我外公考的是公费留学,而外婆出去留学的费用就是由施今墨施家出了两千大洋资助的。当时的两千大洋是很大的一笔钱,那时的大中医是很挣钱的,施家当年在天安门旁边的绒线胡同有四十八间半的巨大的一个大院子。后来我外婆回国,我们两家的关系一直都非常近。我妈妈当年就住在施家,当时施今墨老先生还给我爸、我妈把过脉,说你们两个在某一天的某一个时辰,两个人的生理周期正好到了最好的时候,那时就会生出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当时我爸爸、妈妈去参加大庆会战,当时那儿还叫松辽油田,他们两个人的工地还不在一起,只能每个星期六见面。施今墨先生说的那个日子正好是个星期三,两人专门在那天走了二十里地到一起,然后就生出来一个我。现在看来那个脉把得是对的,我还不错,挺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