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绿色蜜蜂云集的蜂巢(第3/8页)

“哦,”斯科特笑着说,“他们没有票。”

詹克拿出一个塑料杯子,然后倒了一杯英格灵啤酒递给我,我留意到三个满是听装和瓶装啤酒的小冰箱,还有可能是四个或者五个冰箱。我知道塑料杯子是用来对付警察的,如果你在这里手拿一听打开的啤酒,警察完全有权利逮捕你,但如果你拿的是一个塑料杯子他们就没辙了。帐篷外的垃圾袋里已经有很多空杯子了,这说明詹克和斯科特已经在我来之前喝了不少啤酒。

斯科特已经快把早餐准备好了——厚厚的火腿和煎鸡蛋,他并没有过多询问我的近况,这让我很是感激。我敢肯定我弟弟此前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而且肯定把我跟妮可分居以及在那个鬼地方待了一段时间的事情都告诉他了。不过,我依然很感激斯科特,他非但没有追问细节,而且还让我重新走进了老鹰队的橄榄球世界。

斯科特跟我说了说他的生活,在我待在那个鬼地方的那段时间里,他娶了一个名叫薇洛的女子,他们的双胞胎女儿现在已经3岁了,一个叫塔米,另一个叫吉莉琳。斯科特的钱包里有他女儿的照片,我看到她们都穿着粉红的芭蕾舞服——芭蕾舞裙和紧身衣,她们的头上戴着闪闪发光的饰品,双手高高地举过头顶,指向天空。“我可爱的小舞蹈家们。我们现在住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德雷塞尔。”斯科特把半打香肠放到了烤肉架上,这样就可以在烹制另一批时让它们保持温度了。我想到了前一天跟艾米莉一起浮在波浪上的情景,我再次告诉自己,只要分居时间一结束,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跟妮可生一个自己的女儿。

我试图不让自己在脑海中做算术题,可我无法控制自己。如果他的双胞胎女儿已经3岁了,如果他是在我们上次见面后、他老婆怀孕前结婚的,那就意味着我至少有四年没见过斯科特了。也有可能他在结婚前就把女朋友的肚子给搞大了,不过我没法向他求证这一点。无论如何,他的女儿们都已经3岁了,这足以表明我们俩至少有三四年没说过话了。

我记得上一次跟斯科特见面是在老兵体育馆。我在一两个赛季前就把我的季票卖给了斯科特的弟弟克里斯,可是克里斯经常外出参加商务会议,如果老鹰队在主场比赛时他碰巧不在城里,我就可以再把我的座位买回来。我从巴尔的摩赶回来看老鹰队和达拉斯牛仔队的比赛,我已经不记得最后谁赢了比赛,也不记得比分了。我只记得当时我就坐在斯科特和詹克之间,我们都在体育馆的蓝领区。达拉斯牛仔队达阵得分后,坐在我们后面的一个小丑突然站了起来,大声欢呼的同时,他把自己的夹克衫拉链拉开了,露出了带了托尼•多塞特名字的复古队服。我们这一片立即嘘声四起,所有人都开始向这名达拉斯球迷扔食物,可他还是微笑着,微笑着。

当时詹克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他可受不了这个,于是他跳过了三排座位去追打这个达拉斯球迷。那个无比清醒的家伙很轻易地就把詹克给推开了,其他醉醺醺的老鹰队球迷用胳膊接住了詹克,随后就传来了一声尖叫,托尼•多塞特队服顷刻间就脱离了那名客场球迷的后背,被愤怒的老鹰队球迷给撕成了碎片,再后来保安就冲过来了,他们带走了十几个人了。

不过,詹克并没有被带离现场。

我和斯科特把詹克扶起来,然后离开了一片混乱的观众席。保安到达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男洗手间里了,我们正往詹克的头上洒水,希望能让他平静下来。

在我的印象中,这是发生在去年的事情了,很可能是11个月之前。不过,我也知道,现在我们可是在林肯金融体育场前面烧烤,如果我提起这件事,他们很可能会告诉我说那已经是三四年前的事了。我虽然很想说说这事儿,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我知道,如果我说了,詹克和斯科特的回答将会帮助我理清其他人对时间的看法。此外,我根本不知道其他人是否知道从那时到现在发生了什么,这实在是太怕了。算了,现在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干杯,”詹克对我说,“喝些啤酒、微笑,这可是比赛的时光!”

于是我开始喝酒,虽然家里那个橙色小药瓶的标签上写着严禁饮酒。

把帐篷里的那些胖子喂饱后,我和斯科特以及詹克把纸盘里的食物一扫而光,然后开始玩起了传接球游戏。

停车场里到处都是人,除了开车尾派对的人之外,还有很多各式各样的人:有些人在兜售偷来的或自制的T恤衫;穿着拉拉队服装的女孩子和当地社区的妈妈们列队为当地的拉拉队援助俱乐部募捐,只要你捐助一美元,他们就会为你加油一次;讨要啤酒和食物的流浪汉,只要你肯施舍,他们会很乐意给你讲一些下流笑话;身着短裤和鲜亮夹克衫的漂亮女孩子在为当地的绅士俱乐部发放免费门票;戴着护具和头盔的小孩子在为他们的小小橄榄球队募集资金;很多大学生在免费派发新推出的苏打水、运动饮料、糖果或垃圾食品。当然了,还有七万多名跟我们一样的老鹰队球迷——简单而言,这就是一场绿色的橄榄球嘉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