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4/8页)

多丽丝态度坚决:“如果能够挽救生命,为什么不呢?”

格斯说:“大多数美国人似乎都跟查克想的一样。”

“那也不能说明这就是对的。”

“威尔逊认为总统对待公众舆论应该像航行的船对待风一样,利用风的力量,而不是迎风而上。”

“那为什么我们必须征兵呢?这让美国男人变成了奴隶。”

查克又插话了:“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为国家而战吗?”

“我们有专业的军队。至少那些人是自愿加入的。”

格斯说:“我们有一支十三万人的军队。这对这场战争来说微不足道。我们需要至少一百万人。”

“这就是让更多的人去送死。”多丽丝说。

查克说:“我敢说,我们的银行可是高兴了。为协约国提供物资的美国公司借了银行很多钱。如果德国人打赢了,英国佬、法国佬就偿还不起他们的债务,那我们就麻烦了。”

多丽丝若有所思:“这我就不知道了。”

查克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亲爱的。这种事不会发生。协约国会赢的,尤其是有了美国的帮助。”

格斯说:“我们参战还有一个理由。当战争结束后,美国就能平等地参加战后清算。这听起来似乎不太重要,但威尔逊的梦想是建立一个国际联盟,以解决未来的冲突,避免互相残杀。”他看着多丽丝,“我想,你一定赞成这一点。”

“当然。”

查克换了个话题:“你这次回家有什么事,格斯?应该不光是向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解释总统的决定吧。”

他跟他们讲了罢工的事。他说得轻描淡写,就好像是在晚宴上闲聊一样,但实际上他十分担心。布法罗五金厂对战备至关重要,他不知道如何让工人们重新开始工作。威尔逊在连任之前刚刚解决了一场全国铁路罢工,他似乎认为干预劳资纠纷是政治生活的一个自然组成部分。格斯发现这份责任相当沉重。

“你知道谁是那儿的主人,对吧?”查克说。

格斯调查过:“是维亚洛夫。”

“知道是谁替他管理吗?”

“不知道。”

“他的新女婿,列夫・别斯科夫。”

“哦,”格斯说,“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列夫被这场罢工气得要死。工会企图利用他的缺乏经验。他肯定布赖恩・霍尔和工人们认为他软弱可欺。他下决心要证明他们想错了。

他试过讲道理。“V先生需要挽回一些生意不好的年份造成的损失。”他跟霍尔说。

“工人们需要挽回一些他们降低工资后造成的损失!”霍尔这样答复他。

“这不是一码事。”

“对,的确不是一码事,”霍尔表示同意,“你有钱,他们没钱。对他们来说更难。”他思维敏捷,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列夫急于重新获得自己岳父的赏识。如果约瑟夫・维亚洛夫这种人很长时间看你都不顺眼,那你可就危险了。问题在于,迷人的男性魅力是列夫仅有的能力,但它对维亚洛夫不起作用。

维亚洛夫对铸造厂的事情倒是十分支持。“有时候你不得不让他们罢工,”有一次他这么说,“这谈不上是让步,只要坚持下去。他们开始感到肚子饿了,慢慢也就讲道理了。”但列夫知道维亚洛夫的想法说变就变。

不过,列夫有自己的一套计划,能让罢工加速崩溃。他打算利用媒体的力量。

列夫是布法罗游艇俱乐部的一员,多亏他的岳父他才被选上。镇上有头有脸的生意人大多都是那儿的会员,包括彼得・霍伊尔,《布法罗广告人》的编辑。一天下午,列夫来到坐落在波特大道下坡的会所,在那儿找到了霍伊尔。

《广告人》是一份保守派报纸,一直呼吁社会稳定,把所有问题都归罪于外国人、黑人和社会主义捣乱分子。霍伊尔身材高大,留着黑黑的小胡子,是维亚洛夫的亲信。“你好,别斯科夫,”他的声音响亮刺耳,大概在印刷机的噪声里养成了大声喊叫的习惯,“我听说总统派卡梅伦・杜瓦的儿子来平息罢工。”

“是的,但我还没从他那儿得到什么消息。”

“我认识他。他很天真。你不必担心。”

列夫同意他的说法。1914年在彼得格勒,他曾从格斯・杜瓦手上骗了一块钱,去年他又同样轻易地夺走了格斯的未婚妻。“我想跟你谈谈罢工的事。”他坐在霍伊尔对面的皮椅子上。

“《广告人》已经对罢工者表示谴责,把他们比作反美社会主义者和革命分子,”霍伊尔说,“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说他们是敌人的奸细,”列夫说,“他们阻挠车辆的生产,这是我们的战士去欧洲要用的,而且工人们不用服兵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