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崇群(第4/4页)

“多数人永不能代替一个‘人’,多数时常是愚蠢而又懦弱的政策的辨护人。”

像希特勒那样的“成功”,还不是多半由他们给造就的吗?不看这位巨头,迄今还是一个独身者,甚至于连女色也不接近,保持着他这个“处男”的身分。

感谢世界上还有一种寒热症,轮到谁头上,谁得打摆子,那也许就是他说胡话,发抖的时候了吧。我得燃起一根线香来,我想睡一夜好觉了。(蚊)

□读书人语

历来以昆虫为描写对象的散文,并不鲜见。缪崇群的《夏虫之什》迥异于其它以虫类为题的散文的显著特色,首先是毫不掩饰的强烈的思想倾向。这篇发表于1940年敌占区上海的散文佳作,竟将臭虫直呼为“东京虫”,称它是“侵略不厌,吃血不够”的小敌人”,而具有武士道精神的皇军同样是“其恶无比的吃血者”。作家直言,法西斯信徒造就了希特勒,其所谓“成功”之日,“那也许就是他说胡话、发抖的时候了吧。”没有强烈的爱国心和拚死一搏的决心,作家是不敢也不肯这样写的。

其次是具有深刻的哲理意味。开篇就提出了“人的存在是吃万物,还是蚊子的存在为着吃人”这个极富哲理性的问题。作家对每一种虫子的描绘,无不包孕着相生相克、生存竞争的思辩色彩。

再次是作家对每一虫类的观察细微入微,视角独特,比喻出人意料,又极具艺术性。如将蝉比作侠客,将蛇比作草莽英雄或美女,将萤比作黑夜里的游客,将蝉比作歌唱家,既贴切,又富于想象力。可见,作品的倾向和思辩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在艺术表现中自然流出来的。或许因为作家当时的生存环境过于险恶,选取多为蛇蝎蚊蝇之类的东西作为表现对象,读来或许不那么舒服,却令人惕然! 【唐耀华】

  1. 原书“噆”字缺,现据《列子》,景中译注,中华书局,2007.12,P276予以补足。——校对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