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壶(第5/10页)

“偶然一次,找个女人也可以的吧?”

休息一天的下午,雄介对着泪壶问道:

“你是我最爱的,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对雄介来说这个世上也还没有一个女人超过他的妻子,妻子是他唯一最爱的女人。

在这前提下,偶然找个女人,妻子也是会原谅的。

这么想着,雄介还是不能产生与别的女人交往的兴趣。

妻子去世后,雄介第一次与女性一起吃饭是妻子周年后一个多月的事了。

对方是采访工作时认识的,叫井波麻子,三十七岁,是位造型设计师。年龄与妻子相同,但身材要比妻子高,又十分讲究打扮,工作上也是一把好手。

与她关系亲密起来是因为采访工作结束后,闲聊中得知她已经离婚,而且也没有孩子。

久违了地与女性一起就餐,雄介不由将妻子一年前患癌症过世的事对麻子说了:

“现在也还是有一种感觉,我晚上回去好像她在家里等着我似的。”

在这种场合,说起妻子过世的事情,在雄介是想求得妻子的谅解,在麻子却是认为雄介十分诚实忠厚。

“你这么爱她,你夫人真幸福呀!”

麻子是离婚的,所以似乎不太想涉及自己的事,于是换了个话题:

“不过,你一个人生活,洗衣服、打扫房间怎么办呢?”

确实问得有道理,这是雄介最伤脑筋的事情。

妻子过世时,她母亲离得近,便时常来帮帮忙,可半年前老人腰感到不便,于是便不再来帮忙了。

没有办法只好请了个佣人,但到底不是自己家人,好些细小地方难免不能周全,房间便渐渐地杂乱起来,雄介的身心也感到吃力不堪了。

“总的说来,男人一个人生活,总不是滋味呢。”

这样说着,雄介不由得想象着麻子在自己家里的情景来。

三次约会后,雄介终于开口约麻子去自己家里,麻子也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房子是五年前按揭买下的,一个人生活是显得十分宽敞的。

“哈,不是打扫得很干净吗?”

麻子很是意外地环视着房间,目光落在了壁橱上的灵台上。

“夫人,真是漂亮呀!”

看着牌位前的照片,麻子双手合掌对着灵台鞠了个躬。

那天,麻子在雄介家里待了一会儿便告辞了,然而从那以后,他们见面的次数便直线上升了。

本来雄介的工作是编辑以中年妇女为对象的杂志,所以与麻子这样的设计师在一起也并不引人注目。麻子也一样,作为工作与雄介这样的编辑经常接触,也没什么不正常。

这样频繁地交往约会,两个月后,雄介与麻子终于亲密地连在了一起。

地点是在新宿的旅馆里,平时很难为情的雄介,那天是借着酒意对麻子作出邀请的。

也许是结过婚的,麻子对这种事情显得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倒是雄介,也许是太久没有接触异性了,显得高昂激动,兴奋不已。

这样发展下去,也许她会与自己结婚的……

这么心旷神怡地遐想着,雄介回到家里,目光一下碰上了佛台边上的泪壶。

雄介于是赶紧朝着泪壶低下了头。

“对不起,只是玩玩的,我一点儿也没有忘记你……”

可是,第二天一到公司,便将泪壶丢到了脑后,满脑子是麻子的影子了。

只要有一次跨过那条界线,男人女人的关系便会急速地发展。

以前雄介与麻子是每星期约会一次,马上便发展成为两次三次了。而且每次都要去旅馆,费用也大大地增加了。

于是,雄介便想约麻子到自己家里去玩,但麻子却以种种的借口回避着不肯去。

“去我家,又不用担心时间,气氛也十分舒适,为什么不肯呢?”

雄介的质问,麻子期期艾艾地终于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你那屋里,有好多你夫人的东西不是吗?”

听了这话,雄介才猛地想到自己家里那个妻子的灵台。

确实也是,那灵台放着,怎么不使麻子心神不宁呢?

“现在,好些东西都已处理掉了。”

雄介这样回答着麻子的问题,心里在想着将妻子的灵台拆去。可是拆去后移到何处去呢?本来,说是灵台实际上只是一块写着妻子名字的牌位而已。如果将此移到墓地里,与妻子的骨灰放在一起,倒是十分自然妥帖的。

可是,现在这么做,妻子的娘家人会怎么想呢?然而,都已一年半了,前些日子碰到妻子的母亲,她也劝雄介:“有好的人,结婚也无妨的。”这么看来,将妻子的灵台撤去,牌位供到寺庙的墓地里,也许他们也是不会反对的。

一个星期后,雄介去妻子娘家,讲了自己的打算,得到他们的许可,便将妻子的灵台搬到了寺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