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第2/2页)

左残不也是站着起来一步一蹶的走上了台,在这儿没有倒下去的人。

牧师说:“有的人肢体残了,有的人心灵残了,这没有什么分野,可能心灵残的人更叫人遗憾……”

我听着他说话,自己心虚得坐立不安,他说的人是不是我?有没有?我有没有?

刘侠说会后请我们去“伊甸中心”茶点,我慢慢的走去,小小的中心挤满了笑脸,我站在窗外往里张望,看见拓芜坐着,我便从外面喊他:“拓芜!拓芜!我在这儿啊!”

虽然人那么多,喊出了拓芜的名字,他还是欢喜的挤到窗口来,叫着:“你进来!你挤进来嘛!”

这时候,一阵说不出的喜悦又涌上了我的心头,就如看见刘侠和她父母那一刹那的心情一样,我们这几个人,虽然往事如烟,这条路,仍在彼此的鼓励下得到力量和快乐。没有什么人是真残了,我们要活的人生还很长,要做的事总也做不完,太阳每天都升起,我们的泪和笑也还没有倾尽。

那么,好好的再活下去吧,有血有肉的日子是这么的美丽;明天,永远是一个谜,永远是一个功课,也永远是一场挑战。

三个人的故事其实仍然没有完。刘侠正在殉道;我在为学生,拓芜呢,拓芜早已不在军中,小兵退役了,左残还是没有什么好日子,他的故事从来没有人间的花好月圆,他说的,只是坎坷岁月,好一场又一场坎坷的人生啊!“代马”里的拓芜说他自己一生没有参加过什么轰轰烈烈的战役,这句话从某一个角度上看来,也许是真的,可是这个人所受的磨难,我们该叫它什么?生活中琐琐碎碎永无宁日的辛酸,你叫不叫它是战役?

左残闲话里的拓芜,慢慢的跟你话家常,我也跟你话了一场刘侠、拓芜和我自己三人的家常。

这篇短文字,送给拓芜的新书作“跋”,如果他坚持要当作“序”,也只有顺他的心意了。

搁笔的现在,看了一下窗外,冬日的阳光正暖,是个平和而安静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