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卜林和他的自传[1](第2/2页)

“一八八九年我搞到了一只陶制的墨水瓶,我用针头和铅笔刀在上面刻了短篇小说的题目和小说集的书名。可是,结婚以后有了用人,她们把这些名字都抹去了,现在那上面的字迹比古抄本还难辨认。我一向使用最黑的墨水。我们家有个特点,讨厌那种蓝黑色的墨水,又始终没有找到一种适合写签名首字的红墨水,只能等风来吹干。我用的拍纸本是一种特殊规格的宽页本子,纸张是蓝色的,蓝中透白,这种本子我用得很费。但是,在外出旅行时,我的那些老光棍的爱好都可以免掉,只需一支铅笔就可以把我打发了——也许是因为我当记者的那阵子用过一支铅笔。每个人有他自己的方式,我喜欢把想记住的东西粗粗地画下来……在我桌子的左右两侧有两个大圆球,在其中一个上面一位飞行员曾用白色颜料画下了到东方和到澳大利亚去的航线,它们在我出生前就已经开通了。”

我说了在吉卜林的一生中没有一种爱好令他像对写作技巧那样钟爱。最好的证明就是他最后发表的几篇小说——《极限与更新》中的故事——对圈外的读者来说完全是试验性的,那样深奥,那样难以解释,那样不可理解,就像乔伊斯或者路易斯·德·贡戈拉的那些最秘密的招数。

黄锦炎 译


[1]此篇初刊于1937年3月26日《家庭》杂志。

[2]Alain,原名埃米尔——奥古斯特·夏尔蒂埃(Emile-Auguste Chartier, 1868—1951),法国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