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得出去,又是另一片天空

从十几岁开始就懂得开心比伤心好的道理,一生人往追求快乐的道路上走,有点儿心得,虽然没有文凭。A君和B君兼想得到,痛苦即生;选了一个之后又后悔,照样烦恼。豁得出去,去找新的,又是另一片天空。道理就这么简单。

痴人说梦

我一直做梦,梦见给人追杀。醒来,原来是一场梦,怎会不高兴?哈哈哈哈。(蔡澜语录)

我每晚做梦。和朋友聊起,他说:“我也有梦,而且连续。”

“怎么连续法?像电视剧?”我问。

“也不是,像半夜起身到洗手间,停了一下,但倒头就继续。”

“不是长篇?”

“你知道我最没耐性的了,《大长今》是大家都着迷的剧,我也看不下去。个性所然,梦也是短的。”他说。

“记不记得清楚?”

“记得。”

“好呀。那么不必去想了,自然有题材写短篇小说呀。”

“这种例子不是没有发生过。”他说,“但是要勤力才行,一醒来即刻记下,不然转头就忘记,你要我牺牲睡眠,不如等到我醒来再写。”

“梦有没有彩色?”

“有呀,”他问,“你呢?”

“我的也有彩色,而且是新艺综合体Cinema Scope呢。”

“哈哈哈哈,这个大银幕的名称年轻人不懂吧?他们当今看的都是小戏院。喂,你怎么知道是新艺综合体呢?”

“我梦见我走进戏院,看了一套完整的电影,是新艺综合体放映的。”

“紧张、刺激、香艳、肉感?”他问。

“悬疑片。电影里的主角是我,杀了敌人,虽然痛快,也躲开了警方,但是一世人活在噩梦当中,醒来还在做噩梦。”

“我最喜欢做噩梦了。”朋友大叫。

“什么?哪有人喜欢做噩梦的?”

“我一直做梦,梦见给人追杀。醒来,原来是一场梦,怎会不高兴?哈哈哈哈。”

书信

但是朋友给我的信我也没好好保留,我这个人最不擅长收藏东西,连自己的书也没有收起,卫斯理能够出全集,还要依靠一个好心的读者把剪稿寄给我。(蔡澜语录)

送朋友回家,他在车上说:“整天有莫名其妙的电话来追数。我都说没有这个人了,对方还骂我装傻,实在岂有此理,我应该去把那个电话号码换掉。”

“换掉干什么,你和你太太都不用固网电话了,干脆废除那条线好了。”我说。

“这话也对。”他同意。

“不然,就把电话线改成传真机用,听说你家还没传真机。”

“不会装呀。”

“叫人上门好了,就这么办。”

朋友说:“说到传真机,真是伟大的发明。传给对方的信件可以留下。从前没有传真机的时候,我不知道写过多少信给古龙和三毛,当今他们都死了,信件也失散了,如果当年是用传真的,多好!”

“真可惜,”我说,“不然集成一本书,也一定会很好看的。”

“是的,”他同意,“私人信最好看,不是情书的话,不会啰里啰唆,只写些生活点滴,字字精简。”

“我看过不少古人的尺牍,像郑板桥家书都见真情。”

“是呀,现代作家的也好看,像鲁迅那样的人,写起散文很严肃,一旦写起信来,就放松得多了。”

“那时候文人的信件和日记都好看,什么都写,看到的例子,有很多是埋怨夏天蚊子多,给叮得烦恼。”

朋友听了笑了起来。他说:“但是朋友给我的信我也没好好保留,我这个人最不擅长收藏东西,连自己的书也没有收齐。”

“当今用电邮,别说存不到原稿,连字迹也看不到。”我摇头,朋友也摇头。

骗洋人

溶了鱼粉,加白酒,很快地做成一个白酒西红柿咖喱来压轴。这一餐,骗得过洋人。(蔡澜语录)

郑太太帮手,把一大堆食材搬进她的车内,送我们去苏美璐父母的家。

苏爸爸是位该教育家和书法家,屋里堆满书籍和字画。苏妈妈打扫得一尘不染,厨房尤其干净。我想,由我来做菜,之后那厨房一定被我搞得乱七八糟,还未开始烹调,已感歉意。

火炉只有弱小的两个头的。普通家庭,已非常够用,但一下子要煮几样菜,时候不够。既来之则安之,先弄些简单的。

沙律可以不必做了,上回做给苏美璐看的,是将青瓜和洋葱切成薄片,揉了盐,挤干水分,下糖,淋白醋家加刚磨的炒花生一起拌,据说非常成功。

这回把马铃薯和猪肉切成细丝,加大蒜生炒,这一道仿北京人做土豆丝炒肉,很快做好。

西洋菜花炆虾,也很方便,凡是带着西洋二字的,小岛上就可以找得到。

椰菜汤上桌之前我问苏美璐:“可不可以买到天津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