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社会活动家:充满爱心的五月花活动

北欧人有这样一个共性:如果你告诉他做这件事能赚多少钱,大多会不以为然。但是如果你告诉他这件事的意义何在,是否有趣,或许还能打动他们的心。北欧人外表保守冷漠,其实内心自由充满对人生价值的思考,做一件事,大多取决于是否自己感兴趣,小到小时候的才艺学习,大到成年以后的找工作。一句话,兴趣第一,所以如果在瑞典随便问起一个瑞典人,估计都应该有过学生时代兜售五月花的记忆。

北欧诸国孩子年满14岁可以谈恋爱,16岁可以买酒,18岁可以考驾照,一层一层,界限分明。这些法律常识通过普及,基本都做得很好。每一个年龄段,孩子们都在规划中不断成长,这里面,学校的教育和家长的引导功不可没。

早早训练孩子们遵守生活守则和锻炼生存技能,是孩子以后进入成人社会必备的条件。童工是禁止的,但是鼓励孩子们有机会学做一下生意人,却是大大可行的,比如每年五月,孩子们在学校的组织下,会三三两两一组在街头或超市门口 ,兜售五月花。但是北欧家庭和北美家庭训练孩子公平交易方式又不一样。比如曾看过很多北美那边的家庭教育故事,培养孩子付出才有得到,通常总会采取劳动报酬化,比如孩子想要一款新游戏机或女孩子想要一个心仪的包包。北美父母们的做法是让孩子通过做家务换取,比如一款游戏机等于一周包括拖地在内的家务劳动,或者一个漂亮的包包等于割一个月的草坪。

这种做法在北欧也有家庭试行,却没有北美那么流行,一个可能是真的福利体制好,孩子从出生到18岁,每个月都有1000多块钱的补贴。等到给孩子零花钱的年纪,这笔钱大约也够了。所以大人孩子都没有那么强烈的金钱危机意识。另外北欧人性格相对淡泊,对于想要的东西也可以缓一缓,不大会前一分钟想要后一分钟就要立刻到手。再加上北欧人重设计不重大牌,所以这种等价交易制度,尤其是家庭中的等价交易制度,一时还形不成气候。北欧人认为培养孩子责任感的方法有很多,实在不必将生活过成像做生意。家庭就是家庭,不是生意场。

最近在国内出现了一些家长鼓励孩子做生意的、以体验生活为主的小买卖。但也只能说只学得皮毛、未得精髓。因为在北欧,孩子们出去卖东西,不为获得,而是为了更大的付出。也不只是为了做生意,而是更有意识地让孩子知道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帮助别人,是有意义的事情,当然,通过不同方式利用业余时间参与社会公共活动,也会得到锻炼。为何有此一说?比如瑞典学校每年组织学生们兜售的五月花,就是一个已有百年历史的传统。

“五月花”发起于19世纪末,彼时肺结核肆虐欧洲,属于绝症,很多孩子未能幸免于难。当时在北欧瑞典第二大城市哥德堡发起的“五月花”组织,目的在于帮助儿童肺结核患者,以及病后的康复。随着科学的发展,肺结核已经不再成为不治之症,但是“五月花”的传统却保留下来,成为瑞典最大的儿童服务组织,目标在于改善儿童的生活状况,解决儿童贫困问题。目前五月花儿童组织则主要针对非洲贫困国家,及战争中国家的儿童贫困改善问题,“五月花”筹得的善款,都会通过国际组织有规划地捐给这些国家。

义卖五月花的小女孩

瑞典及整个北欧的孩子都比较羞涩,如果为了大人的娱乐而让孩子在客人前表演节目,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孩子们会明确地说NO。当然大人们也不会这么做。而如果是参加学校的“五月花”活动,走上街头去兜售包里的小花朵,孩子们则变得坦然又大方,会不断地询问每一位行人是否要买一朵五月花。

兜售五月花不是每个年级的活动,只是针对三四年级这个阶段。所以每年四五月你会看到整个瑞典大大小小的城市有一周的时间,有大约10万名10岁左右的孩子们在兜售五月花。而街头的行人们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深知其意义,而且,谁会忍心拒绝一个孩子的眼神?这样,很多行人的胸前、包包上,都会出现这朵美丽的小花,为春风料峭的北欧街头平添一抹亮色。

胸章做成五月花的样子,有别针,可佩戴在胸前。花的样式一样,但颜色每年都不一样,每年什么颜色的花,组织公布几种参考方案,由孩子们投票决定。价格从10克朗(相当于10块人民币)到50克朗不等。现在我这里的两个VIP50克朗的铁质五月花,一朵蓝色,一朵藕色。有时出席一些场合,佩戴在胸前,意义倒比一般的胸饰珍贵。

除了声势浩大的五月花,升到七八年级,孩子们还需要去不同的公司“实习”二至四周,单位自己联系。实习一般在暑期,没有实习费,但会管餐。大街小巷林立的咖啡馆,农场,森林浆果采摘,还有自己爹妈或者爹妈的朋友们开的公司,是孩子们的首选。所以有时你旅行到北欧,看到一个半大的孩子在咖啡馆系着黑筒围裙“端茶送水”,或者看到在田头采摘草莓的孩子,不必感到讶异。瑞典孩子们平时个性时尚,但也很能吃苦。想想看,当年瑞典维多利亚长公主选择的高中实习,就是在船上擦舢板。实习结束,老板们会认真地考较实习期间孩子们的表现,写好实习评语,寄给学校。学校则依此为凭据,给孩子们一个社会活动课的分数,算是一门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