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想环游的世界,是有你在的地方(第3/4页)

我这样说着,原本准备自己撕开配Pita bread(中东口袋面包)的Hunnnus(鹰嘴豆泥),想了想还是交给卜先森。

他“吱啦”一声撕开,心情很好地递给我。

真是幼稚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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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西兰Baldwin St(鲍德温街),世界上最斜的街道,走上去比爬山还难,需要手脚并用街上有人开车向下冲,来征服这世界斜极。

当时我们租了一辆小摩托,我说:“既然来了,我们也来征服一下吧。”

可卜先森不肯。我嘲笑他胆子小,他说:“给我十分钟,我把后事准备一下。”

我笑,“别说得好像你有几个亿遗产似的。”

他想了想说,“也对,我最宝贵的遗产,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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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先森在去深圳出差长达一个月之前,为了让我对即将到来的异地恋有个心理准备,带我飞了趟台北,目的地却是花莲,在曾经赫赫有名的花莲糖果厂待了一整天。

他说他小时候看到一个故事,小男孩最喜欢花莲糖果厂的糖,每天都要排很长的队来买糖,有一天他问卖糖的阿公,为什么这里的糖如此美味。

阿公说:“因为等待。等待的时间,让遇见变得回味悠长。”

那晚我们去花莲一个小众电影院看了黑木瞳和冈田准一拍的《东京塔》,冈田准一说:“我很享受等待她的时间,等待得越漫长,我越爱她。”

后来的一个月异地恋,每当我想念卜先森,都会想起花莲糖果厂的绿草地上,他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斑驳的树影落在他的侧脸上。太平洋的风吹来,树影晃动,似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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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新加坡玩,我最“心水”(喜欢)新航的F&N冰淇淋。

经期不能吃冰,我趁着卜先森补眠时偷偷吃了几口,结果难受得捂住肚子。

卜先森知道后气得半死,冰块脸,对我的讨饶不为所动。

空姐送热水来时,我指了指卜先森说:“Can you have a word with my husband?‘她知道错了’。”

空姐中文太烂,竭尽全力地对卜先森说:“她石头戳了。”

飞机上的中国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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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卜先森的第六年,在外人眼里,他事业有成,我却还像个刚毕业的小白。我妈经常警醒我,说我和他的距离越拉越大,将来终有一天婚姻告急。

我其实也很焦虑。这焦虑也表现在旅行中。

譬如我第一次去非洲,想去看看“狗粮”界大神三毛和荷西秀恩爱的地方。那段时间卜先森忙着跟投资人谈增资和股权变更,却还抽空陪我去了。可是他一直在工作,即便我们在东非大裂谷浩荡的长风中,俯瞰着地球上最大的伤痕,他还在车上敲打键盘。

我的情绪瞬间爆发了,拉开车门,抓起他电脑,扔进了大裂谷。

他目瞪口呆,半晌才瞪着我,“你疯了吗?”

失去理智的时候,真的很歇斯底里。我流着泪朝他大吼,控诉他越来越忙,越来越不在乎我。言语如刀,扎向他,也扎向我。小时候那个自卑得用刘海遮住眼睛的女孩,仿佛又在我身体里复苏了。仿佛必须要用这种伤人伤己的方式,才能贏得一些存在感。

这一次,他并没有迁就我。他次日就回了内罗毕,留我一人孤寂地看大批非洲象的迁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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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也不小了,却始终没有学会控制情绪的技能。

回北京后,感觉沉沉的雾霾非常压抑。卜先森主动提出,让我和卷心酱、泡菜小姐去青海茶卡盐湖散散心。结果她俩带了一箱子衣服,一路花式拍照。

雨过天晴的盐湖是镜面反射的最佳时机,我捧着相机给她们拍拍拍。

过了很久,卷心酱终于忍不住提醒我,“他来了,他一直在拍你。”

泡菜小姐说:“你在拍风景,他在拍你。”

我转过头,卜先森举着相机对着我。

他站在盐湖中央,天湖一色,他颀长的身姿倒影在湖面上。

回旅馆后他问:“有没有觉得你老公很帅?”

“真的很帅!你那时好像《那年冬天风在吹》里的赵寅成。”

“我发现,我对你绝对是真爱。”

“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真爱,我怎么可能忍你到今天还没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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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网上疯传故宫杏花疏影的照片。卜先森问我想不想去故宫玩。

我回:“我可不想被挤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