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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有电脑就借我用用吧!我在考虑用这个当借口去找麻希小姐。

其实我只是想知道那个摄影师的名字,还想跟麻希小姐聊聊东京的话题。

摄影师只在镇上待了很短一阵子,就回东京去了。他连一眼都没看过我,肯定也会很快忘记这个小镇吧。

可是,我却没法忘记那个摄影师。一闭上眼睛,就浮现出他面对我这边低下头时,那张略带羞涩的面孔。上课时,想起他捧着相机时在手臂上隆起的肌肉,几乎要“啊!”地叫出声来。

“你瞧,樱井和松本又来看你啦。”

课间休息,一见到那两人又透过走廊的窗户窥探一班,里沙就高兴地跑来向我耳语:“小喜久,要是让你必须挑一个,你觉得哪个好?”

烦死人了。

这种问题我压根没想过。那两个人,既没有稀疏的胡须,头发也没有长到足够梳成小辫。要论操纵相机的技术,也根本没有一句话就让“助理”四处奔走的威严。

我只想要那个摄影师。

东京是我曾经住过的城市。在那里从来都没有美好的回忆。即便如此,光是有摄影师住在东京,就让我觉得那是个高贵的地方。

这份心情根本无法与班上的女生分享,绝对不能。

于是我跑去找麻希小姐。我很想在时机合适的时候打听一下这个摄影师的事,但那不过是非分之想。我只是想和麻希小姐一起聊聊东京的事,仿佛只是聊聊都能更靠近那个城市一些,仅此而已。

大家邀请我一起回家,我却谎称要配一副备用钥匙,必须得去锁店一趟。一个人走在猿商的道路上,走过“MUSE”店门前,只见友树哥正在给一个年轻女人剪头。那种水准,根本连摄影师的脚跟都够不着。我这么想着,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自豪感。

“你来啦。”

麻希小姐一如往常,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重松太太泡的咖啡。黑咖啡。我一想起那种苦味,就有奇怪的唾液涌出来。

“你好。”

“怎么了?”

麻希小姐这么一问,就让我觉得提及摄影师是件无比羞耻的事。我已经后悔了。再说了,我不是连黑咖啡都喝不来的家伙吗?

“那个……”

可我又不是来配备用钥匙的,都走进店里了,必须说出来意才行。

“麻希小姐,你有电脑吗?”

“电脑?为什么?”

“那,那个,我有点东西想查……那个,是不是很麻烦?”

“那有什么麻烦的。电脑我倒是有,只不过现在刚巧坏了。”

“这样啊。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才该说抱歉呢。”

“哪里……”

我究竟在干什么呀?太丢脸了,我现在只想冲出店门赶紧逃跑。

“要不要坐一会儿?可惜没有咖啡啦。”

麻希小姐果然是女神。我感恩戴德地在椅子上坐下。背着书包实在太难为情,我把它放在膝盖上。没有咖啡真是太好了。

“肉子还好吗?”

“挺好的。最近越来越胖了。”

我想起了肉子在深夜中握着电话听筒的肥大身影。

“哈哈,有肉子在可真好。看着她就让人干劲十足呢。”

麻希小姐从肉子身上得到干劲,真的有可能吗?麻希小姐并不是爱说客套话的那种人,或许是真的吧。不过肉子给予麻希小姐的动力,究竟是什么?

“麻希小姐,你以前是住在东京吧?”

“嗯……嗯。算是吧。”

麻希小姐用夹着香烟的手托起脸。烟雾离眼睛是那么近。

“那个,我也在东京住过。以前。”

“啊啊,我知道。听肉子说过。”

原来肉子跟麻希小姐比我想象的更加亲近。

“我们住在一个叫新井药师的地方。那儿有个相同名字的寺庙。”

“我知道。记得庙里有个治眼病的神来着?”

“咦,是吗?这我不知道。”

“搞错了吗……”

“不,我想应该没错。”

“欸?你不是不知道吗?”

“啊,是的。不过,我觉得应该没错……”

“嗯哼。”

我不想让麻希小姐觉得自己在拼命讨好她。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我紧紧握住书包上的搭扣。或许是书包太破旧了,让我愈加羞愧。真想赶快变成大人啊,这一瞬间的愿望格外强烈。真想赶快变成大人,离开这个小镇。

“那个,麻希小姐你以前住在东京的哪里?”

“我?我啊,刚开始住在祐天寺,就是东横线(1)上那个。之后就搬家了,因为遇到我前夫了。去了三轩茶屋。”

前夫(2)这个词的发音真帅。

“在东京过得开心吗?”

“嗯……也并不觉得开心啊。人多车也多,根本不适合我。”

“那住了多少年呢?”

“十四年?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