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第2/2页)

我们把地球仪带进去,查找妞儿的故乡利比里亚(是位于非洲西部的小国,很像妞儿坐下时的形状),或两个人挑战烤面包将面团发酵(光照浴室的温度正合适,所以发酵得很成功),看米娜的相册,都是在光照浴室。

无论哪张照片,被姨夫抱着的米娜都不看相机,不是揪着姨夫的鼻子,就是把手指塞进姨夫的鼻孔里。米娜似乎搞不清那迷惑人的高耸的东西是什么,表情显得很好奇,而姨夫则露出非常爱婴儿的表情。

进入四月后不久,在我的中学开学典礼之前,米娜迎来了小学的开学典礼。米娜是六年级学生了。

早晨,米田阿婆给米娜梳了发辫,系上了深蓝色的天鹅绒绸带。由于今天只有开学典礼,不上课,米娜只拿着装有抹布和拖鞋的手提袋出了玄关。“再见。”我在门口送她时,发现了不知何时从院子绕过来的妞儿,站在玄关前停车的地方。小林阿伯也和它在一起。

妞儿的样子和平时完全不同。虽然困倦的眼睛和慢吞吞的动作依然如故,但脖子上套了个什么圈儿,背上安放了一个木头小座椅。而且为了固定小座椅,它那滚圆的躯干上被缠了两条皮带。小林阿伯手里拉着从项圈里延伸出来的编织绳,站在一旁。绳子头儿坠着缨子,项圈上系着和米娜配套的天鹅绒绸带。

尽管这样的装饰是否适合妞儿还是个疑问,但每一样东西都酿出略微陈旧但非常协调的感觉,分别与妞儿的脖颈、脊背、胴体融为一体。项圈恰好嵌入脖颈的三层褶皱里,座椅虽被牢牢固定着,但皮带系得丝毫不紧。毋宁说,妞儿的皮肤与皮带几乎是同色,和谐得难以分辨。

只有绸带,无论怎样偏袒,都很难说吻合它那滚圆的身体、超短的腿、傻乎乎的相貌。就好像是有人搞错了,不得已被系上了似的。

“那么,米娜小姐,咱们出发吧。”

小林阿伯把Fressy饮料的空箱子倒过来,以此为信号,妞儿低下头,弯曲前腿,跪了下来。米娜踩着空箱子,跨上了妞儿的背。

一连串动作非常流畅,两个人和妞儿之间的空气充满着信赖感。

“我们走了。”

在座椅上坐好后,米娜把手提袋放在膝盖上说。

“去吧。”

姨妈、罗莎奶奶和米田阿婆回答。

小林阿伯抓着绳子的缨子,米娜优雅地挺胸抬头,妞儿甩了两三圈尾巴之后,他们出发了。走过铁树前面,走下斜坡,走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