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恶魔圣美(第2/4页)

唯一的例外就是李圣美的出现。

圣美让我变得更简单。

莫非,真的有只命运之手在操控一切?

我看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时候,圣美又在叫我了。

她没有打洗手间的电话,而是直接砰砰砰地在敲洗手间的门:“快出来!你不能老是躲在洗手间!真叫人气愤。就算伤了你的自尊心,你也不应该这么小气嘛!”

我打开门,她端着个果盘站在门外。

她拿起一串葡萄,问我:“吃吗?”

广州的6月,是全年十二个月中雨最多的一个月。

广州的雨,与其他城市也完全不一样,十分钟前还是阳光灿烂,现在狂暴的大雨又下了起来,仿佛无须蓄势过程,没有前奏,一下子就达到了顶峰。

天一下子黑了。

洗手间的格局是这样的,长约三米,宽有两米多。进门后,靠左的一面是盥洗台,还有放置各类洗漱用品的架子,尽头靠墙的地方是马桶;右边是一个冲浪浴缸,顶头是淋浴喷头。

最里面是一块两米见方的玻璃窗,窗台距离地面只有六十公分的样子,宽有五十公分,人可以很舒服地坐到窗台上,俯视外面的世界。

李圣美把果盘塞到我手里,然后满脸狐疑地把头伸到我背后,使劲用鼻子嗅了嗅里面的气息,问:“你不是在里面抽烟吧?”

“没有的事。”

她绕过我,走到洗手间尽头,然后脱掉拖鞋,踩在马桶上,双手搭在窗台上,一翻身坐上了窗台。我一直看着她的举动,感觉这个人真是奇怪。她把整个人靠在玻璃窗上,然后拍了拍外面的窗台,说:“过来,陪我看雨。另外,你会调酒吗?”

我说:“会一点儿。技术不好的。”

她问:“会调哪一种?”

我犹豫了一下,说:“红粉佳人、血玛丽……以前我经常调特吉拉泡给自己喝。”

她说:“好了,就给我调杯血玛丽,一面看雨,一面喝血玛丽,这样才不会太孤独呀。你知道酒柜在哪里的,材料都很齐的,快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把果盘放到她身边,然后向酒柜走去。

所谓的酒柜,就在客厅和饭厅连接的地方,里面摆着十几瓶酒,没有十分名贵的。我略略看了看,不外乎是伏特加、歌顿、朗姆之类的,最多的是真露。

我个人认为,血玛丽是最难喝的一种,味道不但古怪,而且刺激性太强。李圣美为什么爱喝这种酒让人感到不解,也许,是因为雨天让人容易寂寞吧。

我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伏特加,走到厨房,找了个玻璃杯,先把酒倒进去,然后胡乱掺了些番茄汁、辣椒汁,又加了些盐和胡椒。我偷偷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见她没有注意这边,就拿了根筷子在杯子里搅了几下,弄成稀糊糊的一杯。调好后,我闻闻了味道,差点儿没把我熏翻。

这个样子拿过去,一定会被骂的。

没办法,我切了几片柠檬,强行挤了点柠檬汁进去,然后用柠檬片沿着杯口涂了几次。

做完这一切,我才胆战心惊地拿着这杯酒走到她身边。

她把脸贴在玻璃窗上,神态专注地看着窗外的暴雨,像一个三岁的小孩那么天真。

等我走到她身边,她回过头,用手将自己的双颊捏起来,嘴嘟着,然后笑嘻嘻地说:“像不像一只麻雀张嘴呀?”

我本来满腹心事,看到她这个怪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得意死了,继续捏着,捏得更加用力,上唇与下唇之间形成四十五度的角,洁白的牙齿也露了出来。

粉色的嘴唇就这样噘着,原本的杏仁眼被挤成了圆鼓鼓的模样,像她自己说的那样,非常像一只麻雀,而且是那种不懂事的小麻雀。

我把酒杯放在窗台上,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她终于忍不住了,松开手,发出清脆的笑声,头发和肩膀也跟着颤动。

我擦了擦眼泪,用力吸了一口气,说:“以后别这样了,会把人笑死的。”

她拍了拍身边的窗台,说:“快上来,雨蒙蒙的广州真是好看。”

我爬了上去,和她并排坐着。

她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喝了口酒。

我紧张万分地看着她。

她却没有丝毫不良反应。

莫非她看雨看得太专注,还是她本来就爱喝这种怪酒?

过了一会儿,她又喝了一口,说:“这酒好怪,怎么比我以前喝的要好一些?”

听了这话,我一下子目瞪口呆。

她问我:“你怎么调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又想,应该是我没有加李派林喼汁,又滴了些柠檬汁的缘故,所以会显得呛味不足,多了些清新。

不过,我不敢把这个原因告诉她,只好说:“可能是你心情好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