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骨架像土豆一样棒极了(第3/4页)

我把我祖母关于“内在比外在重要”的老生常谈告诉了麦莉。麦莉抬起眉毛表示赞赏:“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她说,“也许我的子宫长得很惊艳!”

“我打赌它一定华丽。你用它造出了几个我最喜欢的人。”

麦莉点点头:“我应该为我的子宫做一次网络直播,节目名称叫作《麦莉,最近怎么样?》。”

我不确定这个直播会不会放在黄金时段,但它可能比卡戴珊家族【71】 的节目更有意义。

最近,我做了一次能够去皱的水疗美容。不过我刚刚读到一篇文章,里面说一些地方用死人捐赠的皮肤填充皱纹。我觉得这是在侮辱别人,因为这就好像在说:“你看上去太糟糕了,我们认为往你的脸上注射一些死人的皮肤或许会有所改善。”我现在又想了想,我打赌只有从年轻的、充满胶原蛋白的死人身上剥下来的皮肤才有用。这似乎有点像在处女的血液里洗澡,只不过少一些血液,多一些注射。

那些皮肤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是阴茎上的皮肤,怎么办?或者睾丸上的皮肤?没有人想用别人蛋蛋上的皮肤填充自己嘴唇上的皱纹。实际上,每当我看见整容脸,我的第一反应是:“不知道他们脸上有多少地方是用生殖器上的皮肤做的。”我的第二反应是:“移植过来的皮肤尸体大概是从盗墓者那里买来的。”那就是为什么我让维克托在我的棺材里留一张字条,写上关于疥螨和闪粉的警告,告诉那些可能来我这里盗墓的家伙,别把我的尸体注入到那些年迈的有钱人的脸上。不过,维克托说他打算在自己的办公室门上装把锁,因为我似乎不太明白在他开电话会议期间,什么能说而什么不能说。

这并不意味着我彻底反对整容手术,也不意味着我以前没做过这种手术。前阵子,维克托发现了一张照片,上面写着:“珍妮,七岁,手术后。”照片里的我完全失去了意识,脑袋上裹着一大块纱布。

“你这是怎么了?”他问,“窗户上的那些东西是金属栏杆吗?”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照片:“那些是装在医院病床边缘、防止我摔下去的栏杆。我在那个年纪的时候,睡觉时总会从床上掉下去。”

他盯着我脑袋上的大纱布看了一会儿,接着又看了看我,最后对着自己点点头:“这张照片说明了太多的问题。”他低声说道。

实际情况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糟糕。刚为我做完扁桃体切除手术的医生说,既然我已经被麻醉了,不如顺便把我那只天生畸形的耳朵也修复了。我怀疑那不是他的专业领域,当时他只是感觉无聊或者喝醉了酒,就想:“等等,我想尝试一些新的东西。”我之所以如此怀疑,是因为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头上裹着一团形状不规整的纱布,从里面伸出一簇簇难看的头发。我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喝醉的小孩,想折一顶纸帽子戴在愤怒的史纳菲【72】 头上。一周后,他们拆掉了我头上的纱布,剪掉了我的一些头发,剥夺了我仅剩的一点点自尊。我的耳朵看上去和从前完全一样,于是医生让我在接下来的一年里,用头带裹住耳朵睡觉,这样能起到保持器的作用。如果这个保持器一点作用也没有,那么它确实能够将我的耳朵保持在原来的样子。

二十年后,我又尝试了一次可有可无的外科手术。当时我已经厌倦了戴眼镜,决定去做眼睛激光手术。诊所想推销给我一种价格更高的、被他们称为“超人视力”的手术给我。我告诉他们我不想拥有能够透视衣服的视力,因为这会毁了我的感恩节晚餐。他们解释说,这只意味着你会拥有比20-20更好的视力【73】 。但是它的价格太高了,而且说实话,我更希望看见东西的边缘有一点柔化。世界看起来有点模糊的话会更美——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很多人吃晚餐时会喝第二杯酒。

“这与我想要的刚好相反。”我在手术过程中尖叫道。

据说这是一种少见的反应,所以他们不会在手术前特别提醒患者注意。我说:“你们还在吗?我闻到了一股焦味。”接着,我意识到焦味是从我身上传出来的。医生后来解释说,这是一种化学反应的味道,闻起来碰巧和肉体烧焦的味道一模一样。这就是为什么我再也不相信医生了,就因为这件事和上一次的耳朵手术事件。

近视眼手术的效果还不错,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不用再戴眼镜了。但是,后来我的视力又开始变差。的确发生了这种事情。你希望你能被永久修复,但实际上随着年龄的增长,你的视力又会开始变差。不过,两者到最后会达成一种美丽的默契:你的年龄越大,你越不想看清楚自己在镜子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