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悲伤

我们每个人修这门课的投入程度不一样,天资不一样,碰巧那一年毕业考试题目的难易不一样,所以我们在爱情这门课上的毕业时间是不同的。

彤彤的来信

小月,我的大学挚友,昨晚在电话里很奇怪,没头没脑地开始扯章子怡怀孕都六个月了,一会儿又说隔壁换了新邻居,天天装修烦得要死。七大姑八大姨地扯了半个小时。

我撕了脸上的面膜坐起来问:“方小月你说吧,要多少钱呢,本大王有个心理准备,什么银行,什么卡号?”

电话那头突然急了:“彤彤你个‘蛇精病’,我要是借钱早就说了。”

到底是什么事呢?

小月吭哧了半天,终于说:“顾岚要结婚了。”

“……哦,结婚啊。”我有点蒙。

小月说的顾岚,是我的初恋男友。时至今日我再想起这个少年,已经记不太清他的脸,甚至忘了他额头上的疤,是在右边还是在左边。

但我记得他给过我纯粹的喜悦和残忍,那些狂喜像夏夜清风朗月里的北极星,熠熠发光;那些残忍像扎在掌心的刺,每想起一次就疼一次。

第一次遇到顾岚的时候他穿着理工科男生钟爱的红黑格子衫,淡蓝色牛仔裤,白色球鞋,说话一副跩得飞起的样子。起初,我是班里经常组织活动的班长,他是班里什么活动也不参加的高冷男神。那时的我们,大概谁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见证彼此最青涩的时光,牵扯彼此整个青春。

直到多年以后,回忆起来仍觉得好笑。他跟室友赌二十块钱能追到我,这货为了回本真的是好拼。不过,等我们真正爱上对方之后,才发觉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另外一个自己,有着相同的恶趣味和喜好,互诉衷肠,相见恨晚。

大学就这样理直气壮地过去,直到我们毕业。2010年,我们一起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四十三平米,月租三千八。我们一起购置了许多东西,比如简易折叠衣橱,厨具、餐具以及被褥。顾岚做饭我负责洗碗,看到顾岚在厨房烟火缭绕地开火,我有时候会觉得恍如梦境:这就是生活吧。

刚工作的时候,顾岚总来公交站接我下班。北京的夏天你懂的,经常看海,顾岚举着伞站在马路牙子上伸着脖子等我回来。透过车窗外的滂沱大雨看到他,我总觉得幸福异常。他一瞄到我的影子就瞬间跳到齐膝深的水里,牵着我的手回家。

渐渐地我学会了做饭,厨艺还不错。小月经常来家蹭饭,你可以看到一个空姐挽着袖子在我家饭桌上狂吃的傻样子。看到他俩在我身边,感觉无比踏实,能和爱人、朋友在一起,已经是老天爷对我的恩赐了。

年轻的时候我们是多么单纯和毫无保留,似乎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在这份感情里。人在满足温饱之后,就会觉得幸福这两个字和金钱没多大关系,甚至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顾岚不是这么想的,他总想创业,成功学的书看了一大堆。至今我还记得他斩钉截铁地跟我说:“老婆,等我有了结婚的钱,就马上娶你!”我深信不疑,只愿和他淡淡地生活下去。

接下来顾岚开始不停地跳槽,换高薪工作,难得在家吃饭。我们的谈话与日减少,或许是颠沛流离已经够累了,是啊,哪有那么多话可以说啊!以前吃花生,顾岚总是把花生的红皮儿捻碎再把花生仁递到我嘴边;每一次吃鱼都是把刺儿全都挑了,再夹到我碗里。可是后来,在家里沉默的饭桌上,我静静地望着他边玩手机边傻乐,手机锁屏也不是平常的密码。

当我有些迟钝地发现他的女同事天雪和他暧昧时,我们大吵了一架,顾岚发了毒誓说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并换了工作作为收场,直到天雪在那个周末的中午敲开我的门。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就连旁边的小月是怎么把她轰出去的,我都没能听清楚。

晚上顾岚回来之后直接质问我到底把天雪怎么了,她为什么一直哭。呵呵,她一直哭,你心疼了?一切都来得太快,心碎得让我猝不及防。我歇斯底里地让他在我和天雪之间做选择,反反复复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其间他还温柔地接了天雪一个电话。我在泪眼婆娑中内心几乎被绝望打到,没等他挂电话,我便夺门而出。

人类痛苦的根源,大概是求而不得。

好在你终于结婚了,我再也不用时时刻刻惦念着你。

前男友结婚,但新娘不是我。鲁豫姐,我该怎么把这段感情放下?

鲁小胖的回信

Hello大家好,我现在是在香港。简单地说一下,你们会觉得特别羡慕我,因为我下午拍了吴彦祖练拳击,白天跟着蔡澜先生吃了早饭吃中饭。但是吃这件事,生活中很美,拍起来太痛苦了。我早晨眼睛都还没睁开,从九点钟到下午两点钟,我吃了鸡、鸭、鱼、猪、牛、大肠、鹅、各种米粉、月饼,我这么坚强的胃现在都有点受不了。不过下午蔡澜先生说了一句话让我印象特别深。我当时就问他对于情感的看法,他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就说如果在情感上没有大的伤痛过,其实也挺没意思的。他说当然有,但是都过去了,因为我早毕业了。我说,啊,那什么时候可以毕业?每个人都可以毕业吗?他说当然。我特别相信他这句话,只是我们每个人修这门课的投入程度不一样,天资不一样,碰巧那一年毕业考试题目的难易不一样,所以我们在爱情这门课上的毕业时间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