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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用谢。”他说。当他在水中伸手触碰我的手时,我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可是叫我失望的是,几分钟后他放开了我的手,建议我们该回去了。我掩藏着不情愿,同意了,然后我们一起游到岸边,擦干身上的水,上了吉普,好像刚才并没有一刻浪漫发生(也许他就是这么认为的,我告诉自己)。

“再次感谢!”到达我的海滨小屋时,我对他说。

“没关系。感谢与我同行。”他看着我,然后又看看方向盘。

“好吧,那回头见。”我说,然后在他倾过身子给我开车门前,开门下了车。

“听起来不错。”他在我身后说。

我打开前门时,可以听到他的吉普在车道上漫无目的地溜达,但我并没有转身,没有挥手说再见。我真厉害!我就是裹在密不透风的防虫清漆里的一颗钻石!我不需要一个四十二岁烤得半焦的老男人来与我甜蜜蜜地做爱,该死的。

我走进空荡荡的屋子时,这些自我暗示的话并没有阻止泪水掉落下来。夏洛本身并不是问题的根源。是整件事情:人生仅此一次的海湾体验。被丈夫抛弃后的孤独感,而丈夫却不承认抛弃了我。生命即将终结,终点正在逼近。

我来到玻璃走廊,凉鞋拍打在瓷砖上的声音提醒我自己是孤单一人。我都懒得去开灯,一屁股坐进藤条沙发,透过玻璃望向海浪。

我将一只胳膊扶在额前,痛哭起来,就像维多利亚时期的小说里的女主人公那样。

我哭啊,哭啊,哭完了又接着哭了一阵。我可以感觉到脸部有点浮肿了,脸上泛着眼泪的咸涩和悲伤,但还是忍不住继续哭。

突然听到玻璃窗上有敲打声,我几乎吓尿了——一丁点而已。

擦擦眼泪,打开门。“我靠,夏洛。”我说,试图不让他听出我抽泣着。

“丽比。”他说,然后那双生着老茧的双手扶住我浮肿的脸颊,开始轻吻我。从来没有人这样亲吻过我,有些强烈,有些温存。可以完全地、毫无疑问地肯定,若这个男人不喜欢女人,绝不会这么亲吻她。

现在,我明白了,明白了:在你睡过的男人之间相比较是不公平的。真的,不公平,即便有的男人最终并不喜欢女性。

他抱起我,将我放在沙发上,亲吻我直到我将要为他赤身裸体;他把我抱上床,为我们俩宽衣解带,进入我,让我因为最原始的性快感而呻吟。这一刻很有必要感谢我一直以来所失去的。

我想着:“感谢你,汤姆。”

感谢你可怕的、糟糕的、令人心痛欲绝的好时机。若没有你,我也不会到威克斯来,在这里终于——天哪,终于——趁还来得及之时,享受了恰到好处的性爱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