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第2/2页)

这对莫里来说是个沉重的精神负担。许多年里,母亲留给莫里的唯一信物就是那封宣告她死亡的电报。他收到电报的当天就把它藏了起来。

他将把它珍藏一生。

莫里十几岁时,他父亲把他带到了他工作的一家皮毛厂。那还是在大萧条时期,父亲想让莫里找一份工作。

他一走进工厂,那厂房的围墙就让他感到窒息。厂房既黑又热,窗户上布满了垃圾,齐放在一起的机器发出犹如滚滚车轮的轰鸣声。毛絮到处飞扬,使空气变得污浊不堪。工人们佝偻着身子用针缝制着毛皮,老板在过道里巡视吆喝,不断催促他们干快些。莫里站在父亲的身边,害怕得要命,希望老板别对他也大喊大叫。

午饭休息时,父亲把莫里带到了老板那儿,将他往前一推,问是否有活可以给他儿子干。可成年人的工作都没法保证,没人愿意放弃手里的饭碗。

对莫里来说这是个福音。他恨那个地方。他又起了一个誓,这誓言一直保持到他生命的终结:他永远不会去从事剥削他人的工作,他不允许自己去赚别人的血汗钱。

“你将来准备做什么?”伊娃问他。

“我不知道,”他说。他把学法律排除在外,因为他不喜欢律师;他把学医也排除在外,因为他怕见到血。

“你准备做什么?”

我这位最优秀的教授由于他的缺陷而当了一名教师。

*

“教师追求的是永恒;他的影响也将永无止境。”

——亨利·亚当斯[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