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第3/8页)

陈元一“嘁”了一声,在柜台上拿了钱包钥匙,悻悻然离去。

高以樊高烧未退,晚江坐在他对面都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他一脸疲态,嘴唇干燥,脸上还有不正常的红晕,晚江忍不住劝说:“高总,身体要紧,要不还是休息吧。”

他翻过一页A4纸,眼睛还锁定在表格上的数据栏:“没事。”

刘知旬也加入劝导阵营:“老板,需不需要请张大夫来一趟?”

“不用。”

真是倔强,晚江不好再说什么,便不再作声。

核对报表的时候,刘知旬才发现漏拿了一份,只好驱车赶回公司去取。于是宽敞的客厅顿时只留下一对男女,昏昏沉沉的高以樊将头枕在沙发背上,一条胳膊搁在额头上闭目养神。晚江看见他线条阳刚的下颌和微动的喉结,线衫领口很大,露了半边锁骨。整个空间一时只剩下他冗长的呼吸声,他声音沙哑地说:“那是我表弟,你不要想太多。”

“……”

半晌过后,被一语中的的晚江惊天动地咳了起来。

她堪堪掩饰好自己的失态,正襟危坐:“高总,您误会了,我并没有想什么。”

高以樊不再说话,嘴角扯出类似暗笑的弧度。想到之前她看见陈元一时惊悚的表情,以及在三个男人身上轮番徘徊的眼珠子,那脑袋瓜子估计都架构出乱七八糟的故事大纲了,还死不承认。

晚江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忙问:“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往左。”

她磨蹭半天才从洗手间里出来,客厅里却空无一人。冒昧转到卧室外头,晚江这才瞧见高以樊,他整个人趴在床上,被子揉作一团压在身下。大抵是实在扛不住,来不及合上门就扑上床了。晚江想和他道别,立在门外说:“高总,今天多有打扰,我这就先回公司了,祝您早日康复。”

但床上的人不见丝毫动静,晚江不由得心中一沉:“高总?高总?”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晚江惊悚了,她深觉这是拿包走人的好时机,可又担心这病人真出岔子,人家刘知旬走前还暗示她好好看着老板。晚江暴躁地抓抓脑袋,硬着头皮走进高以樊的卧室。

专属于男人的清冽气息迎面袭来,晚江没有乱瞧,一路踱到床边,跪下去悄悄伸出食指探了探:鼻息滚烫,还有气……

她试探着推搡高以樊的肩膀:“高总,听得见我说话吗?高总,高……”

他突然就那样睁开眼睛,卧室里拉着窗帘光线极暗,他在发烧,可眼神清明,瞳仁黑似深海。离得有些近,晚江没被吓到,反而被这样的目光卷进了奇怪的涡流。而他只是沉默凝视,其实头疼得快炸开,却一心想要看清楚眼前人。一双杏儿眼,眉似柳叶,他发现她鼻尖上有粒小痣,尽管他才见她第三面。脸形不算很好,但肤色晶莹白皙,微施粉泽。

唉,这个女人其实算不上美,只是……

他差点儿又掉进那个得不出结论的怪圈,问:“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晚江一怔,如实说:“我今天没用香水。”

“可是明明有香味……”他声音越说越淡,伸手捞了晚江鬓边的一缕头发,“唔,是这个。”

“……”

他的举动让晚江猛地浑身发僵,心险些跳出嗓子眼儿。这男人恐怕真的烧糊涂了,行为举止都有些异常,晚江恳请道:“高总,我看还是请那位张大夫来一趟吧,这样下去会烧坏脑子的。”

“烧坏脑子?”

“对,不开玩笑。”

没想到他反而哧哧笑起来,一时半会儿没个停歇。晚江无语,私下以为自己遭到藐视,面上一红,不是不腾火:“笑什么?大夫你爱看不看。”

“咳,咳……”高以樊撑坐起来,随手耙了耙乱糟糟的头发,“嗯,和我这样说话就好,不必左一声高总右一声您的。”

“……”晚江焦虑地别过脸去:完了,这厮真是烧糊涂了。

外头传来门铃声,高以樊爬下床晃悠悠去开门,晚江腿脚麻利地跑到客厅拿好自己的东西。她和刘知旬打了个照面,刚迈出门,想想又转过来对他说:“你--绑他--去医院。”

刘知旬僵着脖子点头应允。

怎么回事?这哪还是那个又恭敬又客套的陆小姐,他离开的短短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日渐暖和的季节,是诗里最美的人间四月天。在如此宜人的时节里宅家十多天的杜宝安终于决定拉自己出去晒晒。晚江下班回来,见杜宝安屋子里的衣服摊了满床,不由得“哟”了一声,凑到镜前打量正在化眼线的杜宝安:“您这是终于要出关了呀。”

“起开起开。”遮得她都看不见镜子了。

“要出去?时尚派对还是生日宴会?”

杜宝安对比了一下两只眼睛的妆,幽幽地说:“同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