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战神别跑（第2/4页）

高风喝了一口拉面汤问：“什么？”

我说：“就隔壁，那个，帮我想想办法啊。”

高风说：“哦，她啊，懂了。”

接下来的一碗拉面时间，他一直在我面前滔滔不绝，引经据典，什么兵法、星座、五行、天象、历史、电影、电视剧、F4、蔡依林，还有什么科比·布莱恩特，等等，讲了一大通。

高风说：“懂了吗？”

我说：“懂……了吧。”

那是我第一次向女生表白，在放学路上，按照高风教我的那些，他还给我制订了一套严格的计划，让我必须照做，否则肯定失败，计划上写着步骤：

“1.你好，我是隔壁班的。”

“2.我喜欢你。”

“3.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要做一件事。”

“4.吻她。”

我跑到她跟前，说：“你好，我是隔壁班的。”

她皱了一下眉头说：“有什么事吗？”

我说：“我来告诉你我喜欢你。”

她还没说话，我被她妈妈连拉带拽地弄回学校，找了我的班主任……

我被班主任训斥教育到深夜才回家，说我这是流氓的行为，当着人家父母面都敢胡言乱语，说我的表现真在未成年人表白圈子里无药可救了。

第二天我打算找高风算账，气势汹汹地冲到教室，看乔欣跑到他身前小声说：“那我喜欢他，我该怎么办？”

我犹豫一下没上前，在那个大家都情窦“偷”开的年纪，我也想偷听乔欣喜欢谁，结果喜欢谁我没听到，听到的又是一大堆的引经据典，胡言乱语。

高风说：“懂了吗？”

乔欣说：“那你呢？”

上课铃响，乔欣回到座位，高风在原地傻愣着，散发出的气质带点伤感，弄得我突然不忍心打他。

4

乔欣葬礼那天，我们从墓地回来，没有和众人一起去吃答谢宴。

眼泪容易滴到菜里，恰巧我们都怕咸。

在那家以前常去的小馆子里，我们要了包房，点了一桌子菜，本想化悲痛为食量，却谁也没吃几筷子，几个人特别渴，所以酒喝得够多。

我双眼通红，把蒸发的酒精和眼泪混在一起，说：“哈哈哈，别这样压抑了各位，畅想一下未来，幸福生活什么的。”

金金是个个子小小的女汉子，张嘴就说：“去他的幸福。”

张义鑫眼泪停了，拿起酒杯忽然开口：“对，去他的幸福，她一定会幸福的，你们也都会幸福的。”

高风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反问：“那你呢？”

大家喝的酒一样多，没理由不幸福，张义鑫说：“我？我呢，我就一浑蛋，但是浑蛋也会幸福的。”

“你就是一浑蛋。”一个空酒瓶被高风扔出来，稍微偏了一点从我和张义鑫两个人中间飞过，砸到墙上，成了一地的碎片。

我说：“疯子，你喝醉了吧？”

这句话是当年乔欣对张义鑫说的：“你就是一浑蛋。”

张义鑫无言以对，只能倔强地保持微笑，说：“我们是朋友而已。”

那是一场足够激烈的表白，我说的足够激烈并不是你来我往的交锋，而是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了乔欣一个人承担，平时坚强豪气的女生，那天展示在所有人眼前的，是遍体鳞伤，哭得只剩下抽泣。

而张义鑫只留下了一个远去的背影，双手插兜。

高风走到乔欣身边，想要安慰，又怕太伤感，于是开玩笑，勉强露出8颗牙齿拍着她肩膀说：“没关系没关系，都会幸福的，不是吗？”

乔欣抽泣，说：“那……那你呢？”

高风一愣，说：“我？我呢，我当然也会幸福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高风安慰乔欣，没有动。

5

高风在饭桌上承认，他就是喜欢乔欣，以前不敢说。

上学的时候在张义鑫家借宿，因为没钱饿成狗，张义鑫迷迷糊糊求高风给他讲故事听，高风讲了一夜的故事，个个感人，秒杀言情小说十几条街区。

我依稀记得那个故事在我半睡半醒之间听完，一段又一段，男孩喜欢女孩，深爱到不得了，爱得秒杀言情小说十几条街区。

高风从此一夜成名，成为爱情战神，被后人传颂。

我很好奇那些故事的素材来自哪里，但是懒得问，因为压根没细听，迷迷糊糊饿得发昏，之所以大家吹捧，只是为了衬托我们那天到底有多饿而已。

这些故事是个连续剧，整整的63封信，写给乔欣。

高风聪明，改换了男女生名字，第一人称变第三人称，说了一夜心事，我和张义鑫太饿，没听懂。

金金说：“真的吗？我能看看这些信吗？”

高风说：“早都烧了。”

金金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