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在迷茫的现实里突出重围

罗宾·威廉姆斯是我最喜欢的笑星之一,他曾经出演的《窈窕奶爸》《心灵捕手》《勇敢者的游戏》《死亡诗社》《博物馆奇妙夜》都成为了经典电影。他的脱口秀专场,更是“大规模笑伤性武器”,也是众多脱口秀表演者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峰。

然而,这样一个给亿万观众带来快乐的人,却在2014年选择以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美国总统奥巴马发文悼念这位天才横溢的演员时说:“罗宾·威廉姆斯曾是个飞行员,是医生、是奶妈、是总统,是无敌的彼得·潘,千变万化,但他又是独一无二的。他像个外星人一般走进我们的生活,却触动了人类精神的所有部分。他让我们欢笑,也让我们痛哭。”

很少有人能理解一个笑星的烦恼。在常人眼中,难道千万富翁还会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够完美吗?

说实话,作为一个经常让别人开心,给别人带来欢乐的人,我理解他的痛苦。

当你给全世界带来欢乐时,你仍是孤身一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扑面袭来的却是阵阵悲哀。幽默其实是一种防御机制,不让别人顺利了解自己的内心。在自杀前,罗宾·威廉姆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跟任何人说话。他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也找不到生命的意义,最后只好选择用极端的方式告别这个他曾爱过的世界。他再也不能像在《死亡诗社》中那样发出声音——“你必须寻找自己的声音,因为你越迟开始寻找,找到的可能性就越小。”

他的离世让我思考,在迷路的时候到底应该怎么办。我自己也有很多迷路的时候,也曾有过结束生命的想法。

高中时,我是一个安静的、肥胖的、看起来比较狰狞的学霸。当时身边的朋友都有所谓的女朋友,而我去KTV都是看着别人一对对,我自己唱《单身情歌》,一边唱一边想:我就这么不值得人爱吗?

正当万念俱灰时,有个人像一束光照进我漆黑的心。她就是当时我们全年级最优秀的歌手。

高二学校歌唱比赛的前一天,出于礼貌,我给所有选手鼓励和祝福,为他们加油,也对最后上场的一个女生说了句“加油,你肯定没问题”,说完就潇洒地回家“补习电脑”,深藏功与名。

周一,我正在课间埋头做作业时,一个哥们儿兴奋地说:“艾力,门口有女生找你。”这是我活了17年从没遇到的情况——有班主任叫我去办公室收发作业的,有男生叫我出去要揍我的,但从没有异性叫我出去。

我一听到女生两个字,不由得心跳加快,心里一个声音说:“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非常兴奋,脸红心跳地走到了门口。一个女生非常腼腆地跟我道谢。她笑着说:“就是因为你的鼓励,我歌唱比赛拿了冠军。”然后给了我一个天空那么大的拥抱,就飘然而去。

当时的我,整个人都融化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被同龄的女生拥抱。整个人心花怒放,一个人兴奋地跑到教室的阳台大吼,心里想的是:我胡汉三也有今天,野百合也有春天,我也有“脱光”的时候。就因为一个拥抱,我就联想到脱离单身了。然后我赶紧把所有兄弟叫来,跟开新闻发布会一样,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这段只有15秒的“恋爱”。

晚上,我自作主张到她的班级门口想送她回家,她却一脸迷茫地看着我:“你干吗在这儿等我?”我说:“就一起回家呗。”“干吗要一起回去啊?我得先走了。”她说。愚钝的我还没反应过来,误以为她是在玩hard to get(欲擒故纵)。让我没料到的是,接下来两三天她没再找我,我感慨:这欲擒故纵玩得也太狠了吧,到底要闹哪样。

到了周四,我实在忍不住了,把她拉到五楼的荒无人烟的楼道,一个被称为一中“情人角”的圣地,在这么暧昧有情调的地方,尝试表白。与其说拉,不如说“引”,因为我都不敢去碰她的手。我战战兢兢地说,那天你感谢我,我真的很激动。她还是羞涩地连声道谢。我问,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她一脸不解。

“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我继续诱导。那女生依然迷茫。我穷追不舍:“没关系,别客气,有什么就说,咱都到这份儿上了。”她还是不明所以。后来,我只好主动出击,直接说我喜欢她。她由迷茫转为尴尬,支支吾吾道了谢,表示她只是想感谢我而已。

犹如《灌篮高手》里的樱木花道整个心裂开,掉入万丈深渊的感觉,这一次,我再次感受世界的深深恶意。我甚至有点气愤地说,没好感那你还单独把我叫出来感谢,还给了我一个那么大的拥抱。“其实我就是因为第一次唱歌比赛就拿了第一名,所以给了所有鼓励我的人拥抱,表示感谢。”听了这话,我心里又爱又恨,特别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