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永远做你的“造梦人”

有品质的女人应该如竹子一般,自我更新枝节,自我生长,自我完成蜕变,谁都帮不了一个不自救的女人,王子不行,浪子更不行。

见过木瓜小姐的人都说她漂亮,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白皙,个子虽然不高,但是凹凸有致。她的父母虽然都是农民,但她长成这天生丽质的样子,为自己加了不少分。也因为漂亮,她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和很强的自尊心。她不允许自己做不好,可是碍于能力实在不够,努力了几年,还是普通的小职员。这种女生,全中国不知道有几千万,不满意现在的生活,但也没有能力去改变,幻想着有一天,能够有个机会,让她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过上理想的生活。

木瓜小姐幻想的那一天,很快来到了。公司组织联谊晚会,请来了几位驻唱歌手,希望给活动添些气氛。同事都在忙着聊天、喝酒,木瓜小姐那一天正好身体不适,不能喝酒,在人群里显得落落寡合。这时,歌手魁梧先生刚刚唱完他的歌儿,站在舞台一边,看到了她,便过来和她随便闲聊几句。

魁梧先生是典型的浪子,生活放荡不羁,却有着一种端着的腔调,几句话,就把被现实生活蚕食够了的木瓜小姐说得激动不已。她不喜欢唱歌,但是愿意听他滔滔不绝地说歌手圈里的那些私密的小故事,时不时地,魁梧先生也会说到几个见过的一线歌手。木瓜小姐听他说话,好像看电视一样,眼前的是一个五光十色、分分秒秒都新鲜的世界,她想象着他拿着一把吉他,去不同的城市酒吧驻唱,或者干脆和几个朋友一起,在街边临时支起场地,边走边唱边流浪,生活悠哉却金钱富足,那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生活。

她从没想过,自己想要通过奋斗获得的生活状态,魁梧先生的几句话就能给她。她想和他一起浪迹天涯,她已经是沙漠了,她无比渴望他这口泉水的滋润。她不确定是不是爱上他了,但她确定愿意跟他走。

魁梧先生当然喜欢漂亮的木瓜小姐了,尤其又是那么崇拜他的女人。木瓜小姐说若不是那晚身体不适,她就要把自己托付给他,像是一枚徽章,先刻在他身上,她害怕他日后食言。

两三个月后,她瞒着家里,辞掉了工作,便跟随魁梧先生到处巡演。魁梧先生有一个乐队性质的小团体,七八个人,每个人都有一定的人脉资源,养活他们倒不是难事儿。木瓜小姐有时做做主持的工作,但更多时候,是给这几个人洗洗衣服、买买饭,或者预订酒店的房间、预订机票。他们二十四五岁,居无定所,一个月跨几个省也是常事儿,日夜颠倒,整日一种浑不懔的流浪状态。木瓜小姐很享受这样忙碌的生活,心情很好,便觉得一切都挺舒适,整个人的神采也丰润了很多。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些日常的忙碌,还不如之前工作时的文件签字、联系客户、电话销售来得有意义、有尊严。只不过,前者的琐碎被浮华遮蔽了,而后者就是琐碎本身而已。

倘若是一个智商或者情商很高的人,也许在这环境的熏陶下会学习一点音乐的知识,或者学习一种乐器,或者自己尝试着写歌、唱歌,哪怕不成熟,但木瓜小姐没有,她安于为魁梧先生做好身边一切琐碎的事情,包括手帕叠成标准的四方形、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按照颜色的深浅来放置的,甚至他回家时,洗脚水都温度适宜。她把一个家庭女主人该做好的事情,做到了极致,唯独忘记了自己。

魁梧先生并不怎么买账。他像风一样自由,所以他喜欢手帕是乱的,可以随手就拎起一块;衣服也摊在地毯上就行,看到哪件穿哪件,根本不考虑搭配;洗脚?开什么玩笑,他回家倒头就睡。有段时间,他为木瓜小姐的细心和体贴而感动,乖顺地接受她所安排的“程序”。等新鲜劲儿一过,他便什么也不管了,还告诫木瓜小姐:“不要乱动我的东西,找起来忒麻烦。”

没有琐事可以做的木瓜小姐烦躁极了。她开始觉得生活是无趣的,精神不振的她,渐渐地失去了随他们去巡演的兴趣。但碍于无所事事的现实,她还是强迫自己去跟着他们,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孤单。

有一天晚上,她自己在外面吃了饭,就去酒吧找他们,可怎么也找不到魁梧先生,问同伴都不知道,说是唱完歌就没见过了。打他手机没人接,她就一直坐在台下等。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她打算去洗手间时,意外地看到了在一个包间里的魁梧先生和他怀中的女人。

木瓜小姐走时,魁梧先生没有做任何的挽留,同伴说“劝劝她,不要让她走啊”,魁梧先生一摊手,洒脱地说:“她有自己的选择,我凭什么要控制她,她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