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想拯救你——受害者牢笼

  图特这个时候又显示一个画面给大家看。

  幸雄从迷蒙的泪眼中,看到图特为他投射在墙上的一个倒三角形图案(注)

  “这是受害者牢笼,”图特简明扼要地说,“下面这个角,代表的是受害者。”他看看幸雄,“左上角是拯救者的角色,右上角是迫害者。你们每个人一生中,都或多或少地在这个牢笼之中扮演了一定的角色。大部分的时间,你们都是先扮演受害者,而整出戏就是从这里展开的。”

  “大部分的人都只觉察到自己的受害者意识,忽略了另外两个角色也在生活中为你们带来困扰。”图特拿手在三角形上比了比,“人类的意识常常会在这个牢笼里面跑来跑去,比方说,”图特看著幸雄,“你内心觉得自己是父母不当教育下的受害者,你没有得到自己应得的关爱。而为了平衡这种心态,内在就会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要更加努力、胜过别人。於是你就以辛勤工作、表现优异,来做为报偿。”图特指了指拯救者的“但是,内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告诉你,你永远都不够好,永远都没有办法获

   得父母真正的爱,因为——你不够好!”图特又指向迫害者的位置。

  一口气说完,他又补充了几句:“这是你们地球人很常见的意识活动模式,把自己陷在这个牢笼里面,动弹不得。”

  “而你……”图特又突然转向幸雄,“你心里把你的母亲看成受害者,觉得她是你父亲暴力阴影下的无助牺牲者,於是你想去拯救她。但是,一个孩子的力量能有多大?所以你的拯救一点也不成功。於是,你在内心深处认定了自己是个失败的人,有很深的挫败感。在无法承担这么多的罪疚和挫折感之后,你又成了迫害者——瞧不起你母亲的脆弱无能。”

  幸雄这时又进入半催眠状态,开始喃喃自语:“可是我很孝顺啊,我赚很多钱给我妈。”

  “是啊,但是你早年拯救她不成,在你后来的人生中造成了什么后果?”图特让幸雄消化一下,又接著分析,“你内心累积了很多愧疚,让你在生活中不自觉地扮演拯救者的角色。”

  “是吗?”幸雄纳闷。

  图特提醒他:“你的婚是怎么结的?”

  幸雄突然想起,他和晓菲虽然从大学就认识,但是他迟迟不想结婚。后来那一年,晓菲的父亲过世了,看到晓菲伤心欲绝的样子,幸雄忍不住向她承诺要照顾她一辈子,於是两个人就在幸

   雄不是诚心想安定下来的状态下结婚了。

  幸雄回头一看,一幕幕的往事在墙上放映著,无所遁形。结婚一段时间之后,幸雄才发现,无论他多么努力,晓菲还是不会快乐的,两个人就在受害者牢笼里走来走去,各扮各的角色,最终渐行渐远,幸雄最后还是落得一个“失败者”的感受!

  图特又问:“你为什么要为人作保?”

  幸雄又无言以对了。是的,他从小就是个拯救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要朋友开口求助,幸雄很少能够拒绝。说得好听是“义气”,但其实是这种“拯救者”情怀在作崇。

  接著墙上的画面竟然开始播放他和小蜜认识的经过。在酒廊里认识了这个北京姑娘,本来只是一夜风流,没想到这个姑娘很有手腕,看出幸雄不忍拒绝别人的豪气,认识没多久就跟幸雄吐露自己坎珂的身世,说著说著还哭得像枝带舂雨的梨花。幸雄不忍,两个人便开始认真交往,后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

  图特这时候说:“当你扮演别人的拯救者时,一定也扮演了迫害者的角色。所以,被你拯救的人最后都会怨声载道,让你的人际关系没有好下场。”

  幸雄呆了半晌,觉得图特说得太准了,但他随即又恢复直率的本色问:“那怎么办呢?我看到自己在受害者牢笼之中打转,该怎么走出来呢?”

   “好问题!”图特赞道,台下的同学也都露出期盼的表情。“受害者牢笼的出口在哪里呢?”他故弄玄虚地看著大家,然后手指向三角形的底部,“受害者!因为这是受害者牢笼的起因,因此也必须在这里终结。”

  图特认真地说:“想要从受害者的角色中挣脱是没有用的,因为这样的尝试只会把你带到迫害者和拯救者的位置。”停了一下,图特宣布,“所以,想要脱离这个牢笼,你必须面对受害者的痛苦:化解整合了这个痛苦,就能从牢笼中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