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章(1)(第3/3页)

戴着窄窄的鞋罩回国,

继承祖先的百万家当,

按照俄国人的方式祷告上苍,

却干出欺诈学生的勾当(这首诗是作者对谢德林一首讽刺短诗的模拟.谢德林曾于一八六三年写过一首短诗,题为《过于自信的费佳》,讽刺陀思妥耶夫斯基,其中有云:费佳(陀思妥耶斯基的小名)不祷告上帝,说什么"没什么!",自以为得计.

老是偷奸耍滑头......

弄巧成拙来不及!

他曾经漫不经心,

把果戈理的《外套》玩弄,

用单调无聊的把戏,

来填补时间的空虚......

前面提到的"外省的我国风情散记",也暗指谢德林的名作《外省散记》.).,"科利亚念完后,一言不发,急忙把报纸递给公爵,然后跑到墙角,一头钻进去,用两手捂住了脸.他感到羞愧无地,他那孩子般的.尚未习惯于人间污浊的敏感的心,感到非常气愤.他感到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猛然破环了一切,仅就他公然向人们念了这东西,他感到他自己就是这事的罪魁祸首.

而且所有的人似乎也都有类似的感觉.

小姐们觉得很尴尬,很可耻.利扎韦塔.普罗科菲耶芙娜强忍住心头的满腔怒火,也许在痛悔她不该介入到这件事情中来;现在她痛定思痛,一言不发.公爵心头也跟那些过份腼腆的人在类似情况下常常发生的情形一样:他对别人的行为感到羞耻,他为自己的客人感到羞愧,以致最初一刹那,他都不敢起抬头来看他们.普季岑.瓦里娅.加尼亚,甚至列别杰夫......所有的人都似乎面有愧色.最奇怪的是,连伊波利特和"帕夫利谢夫的公子"也似乎吃了一惊;列别杰夫的外甥也明显地表示不满.只有那位拳师镇定自若地端坐不动,捻着嘴上的小胡子,略微低垂了眼睛,正襟危坐,但是这并不是由于不好意思,而是恰好相反,似乎是出于一种高尚的谦虚和露骨的得意.从各方面看,他非常欣赏这篇大作.

"鬼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伊万.费奥多罗维奇低声咆哮道,"好像五十名奴才凑到了一快儿,七拼八凑,凑成了这篇文章.""先生,我倒要请问,您怎么能用这样的假设侮辱他人呢?"伊波利特申明道,说时他全身发抖.

"这,这,这对于一位具有侠义心肠的人......您得承认,将军,如果是一位具有侠义心肠的人,这简直是侮辱!"那位拳师狺狺然咆哮道,他捻着嘴上的胡须,耸着肩膀,全身扭来扭去,不知道为什么也蓦地打了个冷战.

"第一,我不是您的什么‘先生,,第二,我无意对您作任何解释,"显得异常焦躁的伊万.费奥多罗维奇不客气地回答道,他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走向凉台出口,然后在最上面的一级台阶上站住,背对公众,......他对利扎韦塔.普罗科菲耶芙娜非常生气,因为她直到现在都没有想到该离座回家了.

"诸位,诸位,请允许我也说几句,诸位女士们先生们,"公爵伤心而又激动地大声说道,"有劳诸位大驾,让我们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以便互相了解.关于这篇文章,诸位,我无话可说,随它去;不过,诸位,文章里写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所以说这话,是因为你们自己也很清楚,甚至觉得很可耻.因此,如果这是你们中间的什么人写的,我将感到十分惊奇.""在此以前,我对这篇文章一无所知,"伊波利特申明,"我并不赞成这篇文章的做法和观点.""我虽然知道有人写了这篇文章,但是......我也不主张发表,因为为时尚早,"列别杰夫的外甥加了一句.

"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有权......我......"那位"帕夫利谢夫的公子"嘟囔道.

"怎么!难道这一切都是您编出来的?"公爵问,好奇地望着布尔多夫斯基,"这不可能!""不过,也可以根本不承认您有提这类问题的权利,"列别杰夫的外甥在打边鼓助威.

"我只是感到惊奇,布尔多夫斯基先生居然能够......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们既然已经把事情公诸于众,那方才我当着朋友们的面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你们为什么又要如此生气呢?""简直岂有此理!"利扎韦塔.普罗科菲耶芙娜愤怒地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