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页)

奥列格有点窘,只好笑着点了点头。

“这不成。得忍受一点寂寞。等我们的人来了,我们就可以尽情玩乐。”刘季柯夫非常严肃地说,“就是总部的会也要少开。现在进入军事时期。你们既然有指挥员,有政委,你们就照在前线战斗环境里那样工作吧。至于联系的方法,那也得跟你们组织的水平相适应。你们最好能想出一个地方,人人都可以随便去,而又不使人觉得奇怪。现在高尔基俱乐部里在干什么?”

“空着。”奥列格说。他想起他在俱乐部墙上贴传单,险些被“警察”抓住的情况。“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心里想。“它无论做机关或是做住宅都不合适,所以空在那里。”奥列格解释说。

“你们去请求长官,把它办成一个名副其实的俱乐部。”

奥列格沉默了一会,他的额上聚起了皱纹。

“我不理解。”他说。

“这并没有什么要理解的:就是为青年人和居民办的俱乐部。你们去把那些不问政治、一心只想玩乐、闷得发慌的男女青年组织起来,成立一个有你们参加的发起人小组,再去找市长先生,让他批准借用这所房子做俱乐部。你们就对他说,我们要在文化上用‘新秩序’的津神为居民服务。你们就说,只是让青年人跳跳舞,免得他们整天游荡,脑子里尽胡思乱想!这个卑鄙家伙本人当然是一点做不了主,不过他会去请示上级。他们会批准的。他们自己就无聊得要命。”刘季柯夫说。

奥列格的头脑具有的并不是琐碎庸俗的小聪明,而是和他的年龄不相称的异常实际的机智。他马上就猜到,可以把总部委员安插在俱乐部里,再通过他们跟五人小组的组长们保持联系。但是要他违背自己的意志去卷入这个违反人性的世界,要他不管通过什么形式去参与这个令人反感的世界的肮脏事,却使他的良心感到不安。要他本人在人们中间树立歪风邪气,或者哪怕是从旁协助……不,什么都可以,只有这个不行!他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刘季柯夫一眼。

“果然不出我的意料。”刘季柯夫态度平和地说,“你不明白!要是你明白了,你就可以给我和整个组织帮一个大忙。”刘季柯夫站起来,在房间里沉重地走了几步。“小小的孩子,却怕……玷污自己……纯洁的人是不会被玷污的!他们的那批宣传员有什么屁用?他们只要在俱乐部里多安一个大喇叭,它就会大喊大嚷。应当把这个俱乐部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的宣传不用大喊大叫,可是要比他们的宣传有力。老实告诉你,连我们也要在你们这件工作里插手。当然,我们要做得连你们都看不出来,这一点要请你们原谅。至于节目,你们要搞一些不偏不倚的东西。要是你们能把像莫什柯夫、万尼亚或是沃洛佳那样的青年放到这件工作里去,——要是让刘巴去,那就更好,——他们会把这件工作给你安排得停停当当。”

甚至在奥列格同意他的建议之后,老刘季柯夫还在谆谆劝导他的青年伙伴。奥列格因为方才一时受了不正确情感的影响,心里很不愉快。

“我所以要说这些,是因为你对我说的那一番话,你的同伴们也会对你说的,我要让你知道怎样答复他们。”刘季柯夫说。于是他又孜孜不倦教导着奥列格。

万尼亚、莫什柯夫、再加上两个跟“青年近卫军”没有关系的姑娘,事先取得新一号井管理当局的支持,就去找斯塔庆柯市长。他们的确是代表在这件事上结合起来的青年。

斯塔庆柯在没有生火的、肮脏的市参议会里接见他们。他像平时一样喝得醉醺醺的。他把手指肿胀的小手放在绿呢台毯上,眼睛盯着万尼亚。万尼亚的态度谦逊有礼,说话文绉绉的,他的眼睛透过玳瑁眼镜并不是望着市长,而是望着绿呢台毯。

“城里谣言纷纷,仿佛德军在斯大林格勒城下受到挫败,因此青年人的脑子里就有些……”万尼亚用细长的手指不明确地凌空动了一下,“动摇起来。我们得到保耳先生,”他说出山矿营派在新一号井的全权代表的姓,“和另一位先生的支持,”他又说出市参议会教育科长的姓,“那件事,市长先生,您大概已经知道了。最后,我们代表忠于‘新秩序’的青年当面来请求您,瓦西里-伊拉利翁诺维奇,因为我们知道您最富有同情心……”

“诸位,从我这一方面……孩子们。”斯塔庆柯突然亲切地叫了一声。“市参议会……”他眼睛里涌出了眼泪。

斯塔庆柯也好,“诸位”或是“孩子们”也好,都知道市参议会本身屁大的事也做不了主,一切都要由宪兵站长来决定。但是斯塔庆柯是“赞成派”:他——果然不出刘季柯夫所料——“自己就无聊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