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纯朴的田园风味(第2/7页)

最后的消息说那女教师笼络得人人喜欢她。她替毕脱爵士写信,办事,算账;在屋里就算她大;太太、克劳莱先生、两个姑娘,都听她的话。克劳莱太太立刻断定她是个诡计多端的死丫头,肚子里不知打什么鬼主意呢!这样,大厦里的一言一动都成了牧师宅子里谈话的资料。别德太太两眼炯炯,把敌人营盘里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不但如此,她还把没有发生的事也看了去了。

别德·克劳莱太太写了一封信到契息克林荫道给平克顿小姐,内容如下:女王的克劳莱教区礼拜堂。十二月——日亲爱的平克顿女士——自从离校之后,已经许多年得不到您的又有益处只有趣味的教诲了。可是我对于校长和契息克母校的敬爱始终没有改变,我希望您身体安康。为世界的前途和教育事业的前途着想,平克顿女士的贡献是不可少的,望您多多保养,为大家多服务几年。我的朋友弗特尔斯顿爵士夫人说起要为她的女儿们请一个女教师,我忙说:“这件事,除了请教那位举世无双的,了不起的平克顿女士之外,还能请教谁呢?”我经济能力不够,不能为我自己的孩子请家庭教师,可是我究竟是契息克的老学生呀!总之一句,亲爱的校长,能否请您为我的好朋友,我的邻居,举荐一位女教师呢?她除了您挑选的人之外,谁都不相信。

我亲爱的丈夫说他喜欢一切从平克顿女校出来的人。

我真希望能教我的丈夫和女儿们见见我幼年时代的朋友,连那伟大的字汇学家都佩服的朋友!克劳莱先生要我特别致意,如果您到汉泊郡来,请务必光临寒舍。我们虽是寒微,家庭里的感情却很融洽。

敬爱你的

玛莎·克劳莱

附言 克劳莱先生的哥哥,那位从男爵(可叹得很,他和我们意见不合,缺乏应有的手足之情)为他的女儿请了一位女教师。据说她侥幸也在契息克受过教育。我已经听到不少关于她的传闻。我对于这两个亲爱的小侄女非常的关切,虽然我们两家有些意见,我仍旧希望她们和我的孩子常在一起。再说,凡是您的学生,我是无有不关怀的,所以,亲爱的平克顿女士,可否请你把这位小姐的身世说给我听。看您的面上,我愿意跟她交朋友。

以下是平克顿小姐写给别德·克劳莱太太的回信:契息克约翰逊大厦。一八——年十二月。

亲爱的夫人——大函已经收到,承您过奖,觉得十分荣幸,因此我立刻回复。我在位辛劳服务,以慈母般的精神爱护学生,毕竟唤起了感情上的应和,使我感到极度的满意。同时我发现和蔼可亲的别德·克劳莱太太就是我当年杰出的学生,活泼而多才的玛莎·麦克泰维希小姐,更觉得愉快,您的同窗之中,已经有许多人把她们的女儿交付给我,如果您的小姐也委托给我督促管教,我十二分的欢迎。

请代我向弗特尔斯顿夫人请安致意,我愿将我的朋友德芬小姐和霍葛小姐以通信方式介绍给爵士夫人。

两位小姐对于教授希腊文、拉丁文、初浅的希伯莱文、西班牙文、意大利文、算术、历史、地理,绝对能够胜任。在音乐方面,弹唱并佳,又能独力教授跳舞,不必另请跳舞教师。她们具有自然科学的基本知识,能熟练的运用地球仪。德芬小姐是剑桥大学已故研究员汤姆士·德芬先生的女儿,懂得叙利亚文和宪法纲要。她今年十八岁,外貌极其动人,或许在赫特尔斯顿·弗特尔斯顿爵士府上工作不甚合适。

兰蒂茜亚·霍葛小姐容貌不甚美观。她今年二十九岁,脸有麻点,红发拐腿,眼睛略带斜视。两位小姐品德完美,富有宗教热诚。她们的薪水,当然应该和她们的才艺相称。请代向别德·克劳莱牧师道谢并致敬意。

亲爱的夫人,我是您忠实顺从的仆人巴巴拉·平克顿附言 信中提及在国会议员毕脱·克劳莱从男爵府上做家庭教师的夏泼小姐。这人本是我的学生,我也不愿意提起于她不利的话。她面目可憎,可是天生的缺陷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虽然她的父母声名狼藉(她的父亲本是画师,几次三番窘得一文不名,后来我又听说她的母亲是歌剧院的舞女,使我不胜惊骇),她本人却很有才干。我当年行善收留了她,在这一点上我并不后悔。我所担心的是,不知我收容入校的弃儿,是否会受遗传的影响,像母亲一般无行。据她自己说,她母亲本是伯爵的女儿,在万恶的大革命时流亡来英,然而我发现那个女人下流低贱到无以复加。我相信到目前为止,她的行为还没有舛错,而且显赫的毕脱·克劳莱爵士的家庭环境高尚文雅,决不会使她堕落的。

以下是利蓓加·夏泼小姐写给爱米丽亚·赛特笠小姐的信:这好几个星期以来,我还没有给亲爱的爱米丽亚写过信。反正在这所“沉闷公馆”里(这是我替它想出来的名字),有什么新鲜消息呢?萝卜的收成好不好,肥猪的重量究竟是十三还是十四斯东①,牲口吃了甜菜合适不合适,这些你也不爱听。从上次写信到现在,过的日子都是一模一样的:早饭前毕脱爵士带着他的铲子散步,我陪着他。早饭后在课堂里上课(名为上课而已)。上完课又跟毕脱爵士看案卷,起稿子,都是些关于律师、租约、煤矿、运河的事,如今我算是他的书记了。晚饭后不是听克劳莱先生讲道便是跟从男爵玩双陆。爵士夫人呢,不管我们干哪一种玩意儿,只是不动声色的在旁边瞧着我们。近来她生了病,比从前有意思一点。她一病,公馆里来了个新人,是个年轻的医生。亲爱的,看来姑娘们可以不必发愁了。这位年轻医生对你的一个朋友示意,说是欢迎她做葛劳勃太太,替他的手术间装点装点门面。我对这个胆大妄为的人说,他手术间里用来研药的镀金臼杵已经够好看了,不需要别的装饰。我这块料难道只配做乡下医生的老婆吗?葛劳勃医生碰了这个钉子,生了重病,回家吃了一剂凉药,现在已经大安了。毕脱爵士极其赞成我的主意,大概是生怕丢了他的秘书。再说,这老东西非常喜欢我。他这种人,只有这点儿情感,都拿出来给我了。哼!结婚!而且还跟乡下医生结婚!经过了以前——我也不必多说,反正一个人不能那么快就忘怀过去。咱们再谈谈沉闷公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