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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咱们有的是时间干这一类事――所有这一类事。我是说在你进大学以后,以及咱俩真

打算结婚的话。咱们有的是好地方可以去。你还只是――”“不,不会的。不会有那么多地

方可以去。到那时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啦,”我说。我心里又沮丧得要命了。

“什么?”她说。“我听不清你的话。一会儿你朝着我呦喝,一会儿又――”“我说

不,在我进大学以后,就不会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去了。你仔细听着。到那时候情况就完全不

一样啦。我们得拿着手提箱之类的玩艺儿乘电梯下楼。我们得打电话给每个人,跟他们道

别,还得从旅馆里寄明信片给他们。我得去坐办公室,挣许许多多钱,乘出租汽车或者梅迪

逊路上的公共汽车去上班,看报纸,天天打桥牌,上电影院,看许许多多混帐的短片、广告

和新闻片。新闻片,我的老天爷。老是什么混帐的赛马啦,哪个太大小姐给一健船行下水礼

啦,还有一只黑猩猩穿着裤子骑混帐的自行车啦。到那时候情况就根本不会一样了。你只是

一点不明白我的意思。”

“也许我不明白!也许你自己也不明白,”老萨丽说。这时我们都成了冤家对头啦。你

看得出跟她好好谈会儿心简直是浪费时间。我真他妈的懊悔自己不该跟她谈起心来。

“喂,咱们走吧,”我说。“你真是讨人厌极了,我老实告诉你说。”

嘿,我一说这话,她蹦得都碰着屋顶了。我知道我本不应该说这话,换了平常时候我大

概也不会说这话,可当时她实在惹得我心里烦极了。平常我从来不跟姑娘们说这种粗话。

嘿,她真蹦得碰着屋顶了。我象疯子似的直向她道歉,可她不肯接受。

她甚至都气得哭了。我见了倒是有点儿害怕,因为我有点儿怕她回家告诉她父亲,说我

骂她讨人厌。

她父亲是那种沉默寡言的大杂种,对我可没什么好感。他曾经告诉老萨丽说我有点儿他

妈的太胡闹。

“我不骗你。我很抱歉,”我不住地对她说。

“你很抱歉。你很抱歉。真是笑话,”她说。

她还在那儿哭,一时间我真有点儿懊悔自己不该跟她说这话。

“喂,我送你回家吧。不骗你。”

“我可以自己回家,谢谢你。你要是以为我会让位送我回家,那你准是疯啦。我活到这

么大,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你要是仔细想来,就会觉得整个事情确实很好笑,所以我突然做了桩我很不应该做的事

情。我放声大笑起来,我的笑声又响又傻。我是说我要是坐在自己背后看电影什么的,我大

概会弯过腰去跟我自己说,请劳驾别笑啦。我这一笑,可更把老萨丽气疯啦。

我逗留了一会儿,一个劲儿向她道歉,请她原谅我,可她不肯。她口口声声叫我走开,

别打扰她。所以我最后也就照着她的话做了。我进去取出我的鞋子和别的东西,就离开她独

自走了。我本来不应该这样做的,可我当时对一切的一切实在他妈的厌倦透了。

你如果要我说老实话,那我可以告诉你说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她来这一套。我

是说一块儿到马萨诺塞和凡蒙特去什么的。即便她答应同我去,我大概也不会带她去。她不

是那种值得带着去的人。不过可怕的是,我要求带她去的时候却真有这个意思。就是这一点

可怕。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