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弗雷德 第三幕(第3/5页)


场景三——群山上——不远处是曼弗雷德的城堡——塔前是一个平台。 时间:黄昏 【赫尔曼、曼纽尔及曼弗雷德其他的侍从们 赫尔曼 真是够奇怪;这些年来,夜复一夜,他在这塔里长久地熬夜,没有人看见。我曾经在里面——我们都常去;但要从那塔楼,或是从它里面的东西,不可能对他学习的任何东西下定论。可以肯定的是,有一个房间从没人进去过:我愿意不要这三年来应得的报酬,换得机会一探它的神秘。 曼纽尔 这太危险了;满足于你已经知道的东西吧。 赫尔曼 啊,曼纽尔!你年长又智慧,能讲很多的事情;你在这城堡里住过——住了多少年了? 曼纽尔 在曼弗雷德伯爵出生之前,我就在服侍他父亲,他一点都不像他。 赫尔曼 有很多子辈们面临这种窘境。但他俩哪儿不同呢? 曼纽尔 我说的不是他们的面貌或是外形,而是思想跟习惯;西格斯蒙德伯爵骄傲,但快乐、自由——是一位勇士,一位狂欢者;他的生活里没有书和孤独,也不会在黑夜里去做阴郁的守夜者,但喜庆的时候,他晚上比白天还快乐;他不像一匹狼一样,在岩石和森林里散步,也不会避开人们及他们的快乐。 赫尔曼 该死的时光,但那些是欢乐的时光!我希望那欢乐能再来这古堡;它们看起来好像已将他们遗忘了。 曼纽尔 首先这城堡必须换主人。哦!我已经在里面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了,赫尔曼。 赫尔曼 别啊,友好点;给我讲讲一些事来消磨我们守夜的时光:我已经听说你支支吾吾地讲过一件事,那事发生在这儿,在这塔楼附近。 曼纽尔 那其实是一个晚上!我记得那是一个黄昏,就像现在一样的另一个晚上;那边的晚霞,栖息在爱格尔山顶,那时候也这样——这样相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风轻拂着,时起时止,山上的雪在爬上来的月光下开始闪烁着光芒。就像现在一样,曼弗雷德伯爵在他的塔楼里——他在忙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他漫游及守夜时唯一的同伴陪着他——他就是一切活在世上的东西里,他似乎唯一爱着的人——尽管实际上,他的血缘不允许他这样做,爱丝塔蒂小姐,他的——嘘!谁来这儿了? 【修道院院长上 修道院院长 你的主人在哪儿? 赫尔曼 在那边的塔楼里。 修道院院长 我有话跟他说。 曼纽尔 这不可能;这是他最秘密的时候,不允许像这样被人打扰。 修道院院长 我自己承担起过错的惩罚,要是有过错的话——我必须见他。 赫尔曼 傍晚你已经见过他一次了。 修道院院长 赫尔曼!我命令你,去敲门,通报伯爵说我来了。 赫尔曼 我们不敢。 修道院院长 那么似乎我必须做我自己目的的使者了。 曼纽尔 可敬的神父,停下——我请你停下来。 修道院院长 为什么要这样呢? 曼纽尔 你请走这边吧,我将告知你更多细节。(同下)

场景四——塔楼内。 【曼弗雷德独自一人 曼弗雷德 群星在闪烁,月亮升上了闪光的雪山顶上。 ——真美!我仍然徘徊于自然,因为对我而言,比起人脸,我更熟悉夜晚的脸;在它那昏暗、孤立、可爱而又繁星点点的影子里,我习得了另一个世界的语言。我记得,在我年轻的时候,当我在漫游时——在这样一个夜晚,我站在柯里西阿姆的家里在强大的罗马著名的遗迹里。沿着断壁残垣生长的树木,在漆黑的午夜里影影绰绰,星辰穿过遗迹的裂口在闪烁;远处的守夜犬在台伯河对岸叫着;从罗马帝王的宫殿传来了鹰的长嚎,而且时断时续,远方的哨兵的歌声,在微风下时有时无。一些长在缺口处的古柏,似乎是位于地平线的边缘,但它们立在不远处。在古罗马帝王居住的地方,现在住着嘈杂的夜鸟,穿过平整的城垛生长在小树林里,它的根与皇家缠绕在一起,常春藤侵占了月桂生长的地方——但角斗士血腥争斗的广场仍在,一个在毁灭中完善的高尚残骸!恺撒的房间及奥古斯都的厅堂遗迹还依稀可见,匍匐在地。你这闪耀着旋转着的月亮,普照在一切之上,洒下温和的光,它缓和了凹凸不平的荒野上古朴严肃的气氛,好像重新填满了几世纪以来的鸿沟;只留下那些仍然美丽的东西,重造不美的东西,直到这地方变成圣地,人们心里充满了对古代伟大人物无言的崇拜——那死了,却仍统治的帝王们,他们在骨灰瓮里仍然统治着我们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