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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他不要为这种事情焦急,暂且等刘升回来再说。横竖家里的产业不算十分少,即使大半田地淹没,我们也不会破产。他后来也觉得我的话有点道理,便不再像先前那样悲观了,他答应早点睡觉。但是我半夜醒来还听见他轻声咳嗽。今天我问他,才知道他昨晚到三点钟才睡熟。这样的事情本来值不得大哥操心。他什么事情都爱管。蒸尝帐是各房共有的,而且又只用在祭祀扫墓上面。没有钱,也可以少浪费一点。至于各房的产业除了田地外,还有省城里的房屋和公司、银行股票等等。我们这一家人又不是专门靠田产活命,何苦这样焦急。三叔当律师每月收入不少。现在四叔在他的事务所里帮点忙,也有一点收入。只有五叔一房是有出无进,挥金如土,但也用不着大哥操心。可见有钱人真是没有办法,连大哥也是这样。他这样下去,我很为他的身体担心。……其实我倒想若是我们这一大家人真的有机会破产,大家靠自己劳力生活,不再做靠田租、房租吃饭的寄生虫,我们也许会过得更快乐,不会像现在这样互相倾轧、陷害、争斗的。老实说这种封建大家庭的生活我过得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