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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伸出手去按脉,一面向何嫂讯问病状,何嫂激动地说:“起先还耍得好好的,后来忽然抱着头喊痛。我问他哪儿痛。他只抱着头痛呀,痛呀喊个不祝后来就成了这个样子。”医生频频地点着头。他又问了几句话,都得到满意的回答,便站起来。他的严肃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他客气地对周氏说:“孙少爷的病不要紧,吃了保赤散也很好。我看是发肝风,因为肝热太重,所以发肝风。这不是重病,不要紧,再吃一两付药就更好了。太太,请你们放心,等我来开个药单子。”“难为先生费心。请到那边签押桌去开单子罢,”周氏欠身答道。

医生坐在书桌前写好了药方,便由觉民陪着出去了。

淑华已经封好了脉礼,看见医生出去,连忙把它交给绮霞,低声催促道:“快,快送去。”“嗯,”绮霞仓卒地答应一声,就往外面飞跑。

“绮霞!”周氏忽然叫道。但是绮霞已经听不见唤声了。

“绮霞送脉礼去了。妈喊她有什么事?”淑华接口说。

“那么喊张嫂去罢,喊个大班去把药立刻拣来!”周氏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出去喊!”觉新说了这四个字,不等别人答话,便抓起药方往外面跑了。这天的傍晚,觉民、琴和淑英、淑华姊妹在觉新的房里闲谈,何嫂抱了海臣从外面进来。海臣看见琴便亲热地唤了一声:“琴孃孃。琴高兴地答应了一声,站起来,伸手去轻轻地捏了一下海臣的脸颊,笑问道:”你今天早晨在做什么?“海臣微微笑着,歇了片刻,才清晰地说:”今天把你们吓倒了。“”你为什么要吓我们?“琴温和地问。

海臣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认真地说:“我以后再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