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有病的人 读《地下室手记》(第3/3页)

这样绝望的哭泣,猛然爆发的哭泣,肆无忌惮的哭泣,也会随着气力的消耗而渐渐消失,生活仍将继续,死亡仍将继续。陀氏不给他笔下的人物丝毫的退路和曙光。八级文官和莉扎诞生在他笔下,他就是这些卑微者的上帝。而命运如何对待他的,他就如何对待他笔下的人物。在莉扎走之前,文官又做了一次嫖客。这让人心酸,甚至让人恶心。然而这很真实。

地下室里是没有爱情的,一个人连人都算不上,如何能爱?主人公坦白道:“我在这地下室中能想象的爱情只有争斗。这争斗始于仇恨,最后是精神上的征服。至于以后对被征服者怎么办,那是我无法想象的。”这样的话丝毫没有让我感觉陌生,在阅读中我时时提醒自己是在阅读一个19世纪的俄国人的作品。而一次次剧烈的震撼无法不让我承认地下室简直就是一个隐喻。因此,卑微者的声音才会一直在我耳旁响彻:“我知道我这样讲会使你们愤怒,你们会气急败坏地大叫。你在你的地下室诉你自己的苦吧,可你就是你,不是‘我们!’但我仍然要这样说,先生们,我可不是用‘我们’为自己壮胆。至于说到我自己,我有勇气在自己的生活中把事情干到底,而你们却连我的一半勇气都没有,反而把自己的怯懦当作是审慎,以此自慰,以此自欺。”

2002年6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