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爷爷飞身上房后，就不见了踪影。过半月，苏小妍的小腹隆起，似有孕在身，曾湘萍拉她闭门谈话，言语许久，时而低泣时而嬉笑。父亲在窗外偷听，忽一张巨手拍在父亲肩上，十分生痛，却是法师，法师一脸诡秘，压低声音说：“你有了个兄弟。”见父亲面上仍存不信之色，便拍拍胸膛，“我可是有四个孩子的人，什么事看不出来。”

此时传闻西城区出了个神秘飞贼。全家人料定是爷爷又干起了老本行，便整夜徘徊于西城大街小巷，盼能遇上，却一无所获，不几日飞贼已被公安局抓获。一家人急急赶去，苦苦哀求，自报是犯人家属，只盼见上一面，说得痛哭流涕。

这飞贼听说自己家人万里寻来，百感交集，夜不成寐，兴奋了几日，牢门开时却进来一群毫不相识的男女，一看到他便惊喜地大叫“不是”，他们相互说笑打闹一番，之后便一拥而出，从此再没出现。飞贼日后回想起来，气恼异常，连骂：“莫名其妙！”

一天，父亲发觉母亲的小腹也隆起了，因有苏小妍的先例，立刻明白，跑过去给了法师狠狠一巴掌，大笑：“我的也怀孕了。”法师挨了一巴掌后，想出了一条将爷爷召回的妙计，写了无数张“你的儿子孙子都快生了”的字条，贴在北京各处电线杆上。

苏小妍一夜听得头顶瓦片乱响，一人已挑开窗子滚在床上，伸手过来，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苏小妍睁开一只眼，正是爷爷，念念叨叨似与腹中婴儿交流，便叫了声：“喂。”爷爷大惊，飞快滚到窗边就要往外窜，苏小妍大叫一声：“抓流氓啊！”

立刻院中灯光亮起，众人披衣抓棍聚于窗下，爷爷呆呆地将窗子放下，对外低喝了一声：“我回来了！”窗外一片欢愉，夹杂着法师的“阿弥陀佛”和父亲的“啊啊下萨麻哈”。过了一会，众人见爷爷并不出来相叙，心知事关重大，便悄悄退去。

窗内，爷爷蹲在床头。

苏小妍：“你回来干吗？”

爷爷：“回来探探虚实。”

苏小妍：“你这一口江湖黑话改不掉了！什么探探虚实？这么一摸就叫探探虚实！”一脚踢过去，爷爷立刻跌下床去，苏小妍大怒，“我还没踢着你呢！”爷爷不好意思地从床下爬了出来。

爷爷：“是你要跟我离婚的，我寻思一见面，难免又要吵闹，不如夜里偷偷地……”

“他妈的！”国骂出口，苏小妍大感不雅，心底却觉痛快，于是又一句：“他妈的，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