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两年时间,葛不垒便从一个插图美编转型为一个观念艺术家,他的成功起源于他二十九岁生日的夜晚。

那一晚,一个醉酒的女人在他面前摔倒。她的肉体在水泥地上发出特殊的音响,葛不垒感到遭受诱惑。她摊躺在地,长度超过了酒桌长度,站起来后,胯骨平齐着葛不垒的眉骨。

她小腹紧收,肌肉有着明确条理——这是在青少年时期积极锻炼身体的结果,她在初中高中定然是体育健将,代表学校参加过多个市区级比赛,拿过好几个奖杯……如此一想,葛不垒对她产生好感。

当他搀扶着她走出餐馆,一颗雨滴准确地砸在他的鼻头。随后亮起一道闪电,下起了瓢泼大雨。葛不垒充满激情地说:“咱们找个地方去!”想到目前和父母同住,又说:“你说吧,咱们去哪?”醉酒女考虑了一下,说:“故宫。”

两人打的到了故宫,停在护城河边一棵柳树下。付费后,司机仍然不走,车灯直晃晃地照着两人,葛不垒尴尬地扶着醉酒女,喊道:“你还要干吗?”

司机:“雨下得这么大,能待人吗?我等着你们再坐我这车。”

葛不垒:“我俩不走了!”

司机熄灭了车灯,葛不垒等得浑身湿透,车仍未开走,于是大叫:“你还要干吗!”司机回答:“我想看看你俩要干吗。”

葛不垒大叫一声:“好!你看着。”将醉酒女的头颅捞起,一口亲了下去。四十秒后,葛不垒抬起头来,骄傲地冲司机扬了扬下巴。

司机在车窗后竖起了拇指,这是钦佩的表示。葛不垒准备再亲一口时,被醉酒女老练地绊倒,随后两人滚到河垛下,醉酒女叫了声:“小心了。”葛不垒叫了声:“不!”然后就被醉酒女安在了身上。

十分钟后,葛不垒感觉到金光灿烂,睁眼见车灯正照着自己。他嘀咕了一声:“孙子。”同时感到有什么滑出了体外。

当醉酒女搀扶着葛不垒走上出租车时,司机是一副深沉的表情。出租车驶出了故宫地带,葛不垒对司机悄声说了句:“知道吗?来的时候我还是处男。”司机没有回头,一字一句地说:“有什么了不起,老子到现在也还是处男。”

醉酒女似乎已神志清醒,听到两人的对话,抿嘴直乐。司机怒吼:“有什么可笑的!”醉酒女没接他的话茬,转头对着窗外,唱起了周杰伦的名曲“哼哼哈嘿,我抡起了双节棍……”唱完对葛不垒说:“这是要去哪呀?你要没个目标,就到我家去吧。”

她的家位于机场附近一片塔楼中,葛不垒跟随醉酒女走入楼门时,突然响起巨大轰鸣,一架飞机擦过塔楼,闪闪发光地向南而去。

飞机的轰鸣声后,出租车按起了喇叭,葛不垒又从门洞跑出来,说:“哥们,我觉得你迟早也有那么一天。再说,我刚体会过,其实这事也没多大意思。”

司机:“哥们,问你一句,她是鸡吗?真想花点钱把她做了。”

葛不垒忽然感到自己变得成熟,脸上出现了严肃的表情,说:“她是我女朋友。”司机忙说:“得罪。”飞速开车而去。很快又开回来,探头道:“哥们,我原本想说——你俩连泥带水的,把我的车座都弄脏了!”

葛不垒更为严肃:“说,得赔你多少钱吧?”司机摇摇头,说:“别误会,我不要钱,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也是个厚道人。”

司机终于走了。

葛不垒再次进入楼道时发现醉酒女已消失。他冷静地看着电梯显示灯,发现电梯停在了十一层,到达十一层后,沿着地上落的泥,走到了7号,敲了十分钟的门。门打开时,葛不垒心想:他奶奶的,看来真不能当处男,一旦不是处男了,智商都提高了。

她倚在门框上,醉眼蒙眬地说:“你找谁?”葛不垒嗓音低沉,“找你。我是你的男人。”她大惊,“是吗?那——快请进。”

塔楼为了高层供水,有一层室内管道横陈。她买了这层的一所三居室,价值十七万。大腿粗的钢管爬在每一个房间的室顶,贯彻着水的鸣响。三居室中两间没有家具,在地上摆着杂志米缸等杂物,她居住的房间有一张板凳、一个衣柜、一张木床,还有三十只玩具狗。

葛不垒庄重地坐在板凳上,问:“你今天是经后的第几天?”醉酒女大笑,最后说是第四天,葛不垒心中一凉,“恰好生个女儿!”于是坐到床边,将她搂在怀里,温言规劝:“我会负责的,要不,咱们明天就去医院堕胎吧?”

醉酒女一愣,“告诉你,三天没事的,八天都没事,经后八天做什么都等于白赚。”葛不垒大惊,“不会吧,中国古书《洞玄子》上说,男人在妻子经后一至三天行房,他将获得儿子;四至五天行房,他将获得女儿;五天后行房,那么他所做的都是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