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3/4页)

“我知道他藏在哪儿。”

任保良一阵惊喜:

“带我去,抓住他,给你一千块钱。”

听说任保良给钱,韩胜利又吃了一惊。一千块钱不算什么,曹哥那里,找到刘跃进,消除的债务是一万六千块;但因为一个刘跃进,开始四处有人给他送钱,令韩胜利没有想到。当初刘跃进欠他三千三百块钱,加上利息,三千六百块钱,他天天找刘跃进,只要回二百;没想到刘跃进一失踪,三千四百块钱之外,开始有人给他送钱。失踪的刘跃进,倒给他带来了财运。也算祸兮福焉。这比偷东西合算多了。同时知道,失踪的刘跃进,已不是他认识的刘跃进;过去刘跃进是只虾米,现在变成了一条大鱼。虾米变鱼并不是因为刘跃进,而是因为他捡那个包。自己偷东西这么多年,咋就捡不着这种包呢?接着又动了心思,既然刘跃进是条大鱼,就不能轻易送人;一千块钱,打不动韩胜利;韩胜利又做出为难的样子说: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找到找不到,还难说呢。”

死活不去。任保良看出韩胜利在掉腰子,又往上涨了一千块钱。韩胜利还是不去。任保良又怀疑韩胜利真是那么一说,并不知道刘跃进的去向,在这里诈钱。韩胜利抬腿要走,任保良又担心他真的知道,便不放他去;把这情况,打电话告诉了严格。严格把这情况又告诉了老蔺。老蔺倒重视这个情况,要跟这人见上一面。严格便让司机小白,来接任保良和韩胜利,径直把他们拉到了“老齐茶室”。先在车里待了半个小时,小白接了一个电话,便把他们带进茶室。韩胜利和任保良,都是头一回来喝茶的地方。待拉开一雅间门,小白回去了,韩胜利看到里面坐着两个人。这俩人韩胜利都不认识,一个胖,一个瘦,都戴眼镜;从穿戴,知是上等人。任保良似认识其中那位瘦子,指着韩胜利对那人说:

“严总,就是他,一开始说知道,后来说不知道,我看他欠揍!”

又说:

“几天前,他还天天来找刘跃进。”

又说:

“刘跃进过去不偷东西,自从接触他,就学坏了。”

韩胜利马上跟任保良急了:

“你认错人了吧?刘跃进偷不偷东西,我不知道,我从来不偷东西。”

任保良也火了:

“咦,你们河南人中,谁不知道你是个贼?你不偷东西,咋被人打了?”

两人戗在一起。严格止住任保良:

“你回去吧,没你事了。”

把人带到,自己反倒出局了,任保良有些尴尬。但严格说让他走,他又不敢不走;磨磨蹭蹭,出了雅间,还不死心,又扭头说:

“严总,那工程款……”

严格皱了皱眉:

“下个星期,准打给你。”

任保良才走了。这时戴眼镜的胖子招呼韩胜利,让他坐在他的身边,和蔼地问:

“你跟刘跃进是好朋友?”

韩胜利头一回到这种环境,手脚有些无处放。但他听出,这俩人也在找刘跃进;心里算出,这是第五拨找刘跃进的。而且他们是上等人。看来这事儿更大了。看来刘跃进不但是条大鱼,还是头鲨鱼。事儿小韩胜利不怕,事儿一大,韩胜利反倒害怕了。本来能找到刘跃进,现在往后缩了。韩胜利开始装傻:

“你们别听任保良胡说,我跟刘跃进熟是熟,但不是朋友,是仇人,他欠我钱。”

那胖子笑了:

“仇人好哇,找起仇人,比找朋友起劲。”

韩胜利一愣,没想到这人有话在这里等着他。韩胜利明白,自己说不过人家。只好说:

“刘跃进躲在哪里,真不跟我商量。”

那胖子没理这茬儿,径直说:

“找到他,把一包偷回来,只要包里的东西齐全,给你两万块钱。”

两万块钱,又比曹哥销债的一万六千块钱要多。但第三回有人给钱,韩胜利就不敢要了。不敢要不单是怕事儿越闹越大,引火烧身;而是收人钱,就要替人消灾;他怕应下这事,找不到刘跃进;虽然想着刘跃进会躲在哪里,但并不敢料定;应下不该应的话,拿了不该拿的钱,回头都要付出血的代价;就像在魏公村偷了不该偷的东西一样;在这上头,韩胜利是有教训的。比这些更重要的是,寻找刘跃进,一开始他是为了曹哥;曹哥既给他消了灾,找到刘跃进,还会给他销债;曹哥鸭棚里的人,对韩胜利来说,比这几拨人更不好惹;这就不单是钱的事了;他不敢一女许两家。但话赶到这儿了,当着这俩人的面,韩胜利又不敢说不找;面前这俩人,也不像好惹的;他便想出一个退路:

“找是可以找,按道上的规矩,得先交一万定金。”

韩胜利以为他们会拒绝,过去素不相识,今天头一回见面,担心韩胜利骗他们;他们一拒绝,就给韩胜利一个脱身的借口;没想到那个叫严总的瘦子,马上拿过提包,从里边掏出一沓整钱,扔给了韩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