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3/4页)

“肖童,你怎么啦?”

“没怎么。”

“没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干吗?”

“歇歇。”

她走到他身边,也坐下来,问:“是我做错了什么你生我气了吗?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也不来电话?”

他说:“没有,我只是心烦。”

她看看他没精打采心事重重的样子,伸手想摸摸他的脸,他躲开了,说别动,小心让人看见。

她又问:“你到底心烦什么?”

肖童低着头拔草,地上的草已拔了一片。

他说:“我背了个处分,留校察看。现在没人不知道我为争个女的跑到夜总会里和人打架了。”他自顾冷笑,“我在燕大成了名人了。我在这儿什么都没有了。”

她说:“可我爱你,你有我在爱你呢。你知道吗肖童,我是多么地爱你,你用不着这么孤单。”

肖童抬头看她,那目光既犹豫又缺乏热度。他对她注视良久才移开视线,他说:“可我们约好的,只做普通朋友。说实在的连做普通朋友对你也没好处。如果你离开我,讨厌我,再不和我来往了,那最好,对你也好,我不想毁了你!”

“为什么?肖童,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像对你这样好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就不能也对我好一点吗?”

肖童说:“你要我对你好,是吗?那你能按我说的,去做吗?”

欧阳兰兰问:“你要我做什么?”

肖童张嘴想说什么,又停住了,想了想,突然莫名其妙地问:“兰兰,你说,你爸爸这个人,怎么样?”

欧阳兰兰不知肖童是不是还在记恨着父亲,她说:“我爸原来是做过伤害你的事,可他现在对咱们俩交朋友是同意的。你知道我妈死后一直是我爸把我带大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相信他以后会喜欢你的,只要是我爱的人,他一定会接受的。”

肖童愣了半天,又问:“兰兰,假使你爱的人,他犯了罪,做了坏事,你会怎么对待他?你会大义灭亲吗?”

欧阳兰兰想笑一下,说:“肖童,不要说你只是进了两天拘留所,让学校给了个处分。你就是判死刑枪毙了,我也敢到刑场上为你送行去。我对你,对我爸,你们就是犯了天大的事,我对你们都不会变心的。”

肖童问:“要是我和你爸,我们誓不两立了,你站在谁那边呢?”

欧阳兰兰皱着眉,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不明白肖童提这种牛角尖的问题有什么意义。她说:“肖童,你干吗老这样问呢?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干吗要誓不两立,逼着我非此即彼?”

肖童真是钻在这牛角尖里出不来了,他问:“要是我让你为我,背叛你爸爸,你干吗?”

欧阳兰兰有点反感地说:“我不会那样做人的。如果我爸爸让我为他而抛弃你,我也同样不会那样做的!”

“如果你爸爸确实做错了事,你也不会反对吗?是非曲直对你来说,就那么不重要吗?”

“我更看重感情,我说过,我爱你们,就算你们犯了杀头的罪,我也一样爱你们。”

肖童摇摇头,似乎不想再说什么了:“你真是个没有脑子的女人!”他站起来,想走。欧阳兰兰拉住他:

“肖童,那你要我怎么做?怎么做你才满意?”

肖童站下了,说:“兰兰,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咱们俩没有共同语言。我说的话你一点也听不懂,听懂了你也不会去做的。”

欧阳兰兰说:“我知道我学历不如你高,懂得也比你少,可我对你诚心诚意,你总不能全当没看见吧?”

肖童说:“今生没缘,来世再报吧。”

他说完这句话,冷淡地转身,走出树林。欧阳兰兰在他身后大声叫道:

“肖童,你想这样就走吗?我欧阳兰兰也不是好欺负的!”

肖童站住了,回头说:“我要上课了。”

欧阳兰兰说:“我告诉你,我不是好欺负的。你要甩了我也没那么容易,你别让我给你来阴的。你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敢做,我比那个郑文燕狠多了!”

肖童说:“你不就是到学校来闹吗,反正我也臭了,随你来造什么谣,随你!”

肖童说完便走了。她一个人留在这有些荒凉的树林里,流着泪咬牙切齿。

第二天她呼了他,狂呼了不知多少遍,他终于回了。她在电话里说:“咱们和好吧,还是普通朋友。我不强迫你了,一切顺其自然。我心里很烦,真的很烦,看在我对你不错的份儿上,你今天晚上陪我跳一回舞吧。”

他答应了。

晚上他开车来到了“帝都”夜总会,见了面就把车钥匙和大哥大都还给了她,说他反正每天上课,要这些也没什么用。欧阳兰兰没说什么就收下了。他们就跳舞,就喝酒。喝各种鸡尾酒:“黑白天使”、“凯撒大帝”、“夏威夷之夜”等等。还是那个老袁前后伺候着,一再和肖童解释上次的事告到分局并非他的本意,是他们一个保安部经理自作主张未经批准擅自行动,他已经把他开了。他给肖童递烟,说抽一根,肖童说不抽,抽了嘴臭。他又说了一套男的不臭女的不嗅的理论,说得肖童笑了。老袁说,肖童别看你平时不抽烟,可你一抽起来,那姿势特别……他用了句英文,意思是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