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是自杀还是被杀(第3/4页)

总支书记和乡长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韩礼忠,精神贯注地听着他的发言。

“第一,假如宋天武是自己上吊死的,他脖子上的绳子勒的索沟,就应该是脖子前的沟深,脖子后的沟浅;而在后边应该有段空断的地方。因为绳子吊在梁上勒的太紧,在后脖梗上端就会形成‘ U ’型的;可是宋天武脖子上的索沟恰恰是一个‘ 0 ’型;而且可以看出。它和勒在脖子上的绳子的方位不同。”韩礼忠两只手捏在自己的脖子上边说边比划着。“第二,宋天武尸体吊在梁上,他的两只脚离地面的高度是七十公分,可是他脚下边的竹凳子是他上吊时登的接足物,大家都会明白……”他转过头来对乡长、党总支书记说:“象宋天武吊得这样高。他必须登着东西,把绳子挂在梁上,然后把绳子弄个套子套在脖子上,最后决心把足下的凳子一踢,人就悬空吊在梁上了,”韩礼忠的头往后一仰眼睛一翻,作了个样子。接着又说:“而且人的体重一下坠,这个凳子的高度应该比尸体双脚离地面的高度会更高些。可是宋天武双脚下边的竹凳子却是四十五公分。大家想想看,宋天武这么大个子一上吊,不但没有往下坠,而且是往上缩了二十五公分。这不是奇怪的事呀!?”

李局长听了点点头,没说什么,一边认真地看着现场图纸和“现场勘查笔录”,一边认真地记着笔记。

“第三,”韩礼忠捻灭烟头,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供销社的北窗虽然是关着的,但是里边没有扣上。可是整个房子的窗门都关得很紧,并且都挂好了。特别值得提起的,是窗外面的地上好象有人走过,但是脚印已经看不清了。”韩礼忠理直气壮的、滔滔不绝的把自己的看法都说出来了。最后,他直言不讳地说:“从整个现场的情况来判断,我认为是这样:有人,看样子一个人办不到,可能是两个人,把宋天武勒死,然后伪装自杀的样子把他吊在梁上。凶手是很狡猾的,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现场没留下任何遗证和痕迹,是作完案以后从北窗跳出逃走的。”

“你们的看法怎样?”李局长听完韩礼忠的汇报以后,转过头来问党总支书记和乡长。

“我看韩股长的意见很有道理。不过,我在这方面是个门外汉,看不出什么。”总支书记很谦虚地对李局长说。

乡长听总支书记发言以后,不慌不忙地掏出他的竹烟斗,装上烟,点着,“巴哒巴哒”地抽了两口。然后说。“韩股长的发言是有些道理,但我也有些不同看法。”

“好哇!研究问题嘛,发表点不同的看法,对弄清案情是有好处的。”李局长笑着对乡长说,“作公安工作,搞案子,可不是儿戏,搞错了,不是伤害了好人,就是放纵了敌人哪,因此,大家可以大胆提出自己的看法。现在是研究案子嘛。”

乡长经过李局长的鼓励,胆大些了。接着他就把嗓门提高点说:

“宋天武这个人我很了解。他在这个乡住了十多年啦。解放前在大恶霸蔡刚家里管了两年帐,对群众的态度还不坏,大家对他也没有什么意见。解放以后一贯表现还好,一九五三年供销社没人,就把他安排在那里工作。开始表现还好,最近发现他贪污五十元钱,受了记大过一次的处分。他受不了啦,找我谈了几次,也说过要自杀。你看,真的吊颈啦!这就是我说他是自杀的第一条根据;第二嘛……”乡长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想,接着说:“对!桌子上不是有他写的字条吗?写的什么……人有脸哪!……树有皮呀,唉!我的文化没有水,叫我讲也讲不明白。总的意思:他是不想活就是啦。”

“还有什么看法吗?李乡长。”李局长笑着进一步征求他的意见。

乡长闭上眼睛想了一下,说:“还有……对!”他好象又想起什么重要问题似的,“这个人平常待人很和气,从来没有人和他红过脸。你们说谁能和他结冤家把他搞死呢?……要说是图财害命么,供销社的东西和钱又没动。这不是明明白白的白杀吗?”乡长也理直气壮的发表了自己意见。

“李局长,你结论一下吧。”总支书记诚恳地向着李局长说。

李局长没有立即答复,一边用手摸着下腭,一边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说:“是呀,问题是很复杂。现在叫我作最后结论还早,我要到现场去亲自看看,然后再说。”

这样,李局长等人又来到现场作了详细的勘查。李局长借着汽灯的光亮。仔细地审查了韩礼忠记的“现场勘查笔录”,并和每一个实际情况进行了核对。当他检验宋天武的尸体的时候,他的精神特别集中,从头到足都认真地检验了一遍。然后他拉起宋大武的手详细地观察着。从手腕到手指,从拇指到小指,一个一个的都看过。最后他把宋天武的手指拨开,把每个指甲都检查过了。然后他拿起“现场勘查笔录”看了看,问韩礼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