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3/3页)

还有,要是当着你的面折磨你的亲人呢?比方说……

甭他妈老拿我打比方!哪一样儿我也顶不住,行了吧?

行了?行了谁还怕当叛徒?

我知道我知道,KAO你丫就别说了好不好?

好,那就不说了。最好也不想。什么也别想,只看街上的行人。看那些悠闲与焦急的脚步、各式各样的裤腿和鞋,看地上的纸屑、烟头、黏痰和尘土,听此起彼伏的叫卖和歌星们声嘶力竭的比赛吧。“月亮走,哦我也走,哦我送阿哥到门口,哦……”“此一去山高呀路又远哪,此一去十年八载呀不回还……”可是,此一去阿哥要是让敌人给逮了去,成了叛徒呢?比如说刚才那哥们儿,虽然他是叛徒,可他也完全可能是某一少女的阿哥呀……说不想其实还在想,想又想得郁闷,那就看天。看天上的鸽子和房顶上的猫,听一片凄婉的鸽哨,看猫身旁一杆蔫垂的旗……晚风徐徐之际,我俩可以庆幸的只有一件事:谢天谢地,那叛徒不是咱。

再说咱也不打算干啥不是?那丁说:不至于有人抓咱。

可你已经被人抓过了,哥们儿!也已经出卖了朋友!

唉——!那丁又一屁股坐倒。

绝望。灰暗的晚风中处处都是绝望。

你说,怎么才能保证不落到那地步呢?

除非……

除非怎么着?

除非你压根儿就不要有敌人。

我从来也没想有敌人呀?

或者,从来就不要有什么……什么自……自己人。

那夜我们一起去看姑父。很久没去听他讲故事了。同时我们也去看了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她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