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8/8页)
韩老海火了说:“你是替谁说话?哦,你是不是替他做说客的?对了,我早就听说你有意把闺女说给他家老三,你这是替亲家说话啊!我可要奉劝你一句,你闺女可别叫人家也耍了。他们家的人玩女人可有一套了!”夏元璋反唇相讥道:“你怎么这么说话?难道你闺女是叫人家玩了?”话说到了韩老海的疼处,韩老海咬牙切齿说:“他敢!”
堂屋内,韩老海郁闷地抽着烟。秀儿坐在一旁还在纳鞋底子。秀儿娘守在闺女旁边。朱开山带着传文和一个医生登门拜访,临到堂屋门口时,朱开山做个手势,传文与医生停在堂屋门前,他自己进了屋。
秀儿见到朱开山,高兴地站起来,双手抓着朱开山的胳膊,满脸微笑地说:“爹,你来了?传武有信儿了?他没说想我了?你告诉他,我可是想他,天天想,想他给我讲的故事。真有意思,一个老虎长出两只尾巴。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给你们讲讲。山场子里有个老独臂爷爷……”
朱开山非常辛酸地看着秀儿,秀儿娘连忙哄着推着秀儿进了里屋说:“秀儿,跟娘到屋里去,娘有个好事跟你说说。”朱开山压下内心的酸楚,转身对韩老海真挚地说:“老哥,我听说秀儿病了,心里老放不下,这不,让传文到哈尔滨请了个先生给闺女瞧瞧。”说着,递给了韩老海一包银圆说,“这是我的一点意思,给孩子抓药用的。”韩老海冷冷一笑,无语。朱开山见此,对医生做个示意。医生会意地点点头,走进里屋。
朱开山见韩老海没有反对,再次对韩老海说:“老哥,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怨恨,咱先放在一边,眼下给秀儿把病治好是最要紧的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韩老海的脸色有所缓和说:“钱你拿走,钱救不了我闺女。你的犁杖没人敢收吧?你知道了就行。我给你个面子,明天把犁杖给我送一副来别人就敢收了。可我还有一句话,咱俩的账没完!你记着,只要传武不回来,咱们两家还有好戏看,你要是愿意,我给你把戏单送过去,你想听哪出随便点!”
医生看完了秀儿的病出了屋说:“闺女的病也无大碍,就是精神受了点刺激,主要靠静养。要是愿意就吃点药吧,我给开个药方子。”他开着药方说:“就这样吧,照方抓药,两天一剂。”韩老海说:“那就这样,我就不送了。”朱开山见韩老海依然冷漠的样子,只好无奈地说:“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后与先生走出堂屋。
朱开山和医生刚出门,韩老海把那包银圆扔到院子里。朱开山、传文及医生都是一愣,医生有所不解,传文无奈地捡起银圆。这时秀儿跑出来,把两双鞋塞给朱开山说:“爹,这是我给传武做的,你托个人捎给他,告诉他,在外边逛荡够了就赶快回来,就说秀儿想他!”说罢掩面跑回屋里,韩老海愤愤地关上堂屋的门。
朱开山与传文回来了。朱开山十分气闷地坐到椅子上,说:“传文,你都看见韩家的势力了吧?咱怎么赶弄他也不动心。我看了,他早晚还要弄出大事,现在咱就得把两只翅膀耷拉着,谁也不许给我惹事!”
文他娘掉下脸子说:“他爹,你原来是一个多么有血性的人儿,怎么自打闯了关东就变得像只病牛似的?你叫谁吓破胆了?再这样韩家就得骑在咱脖子上拉屎了!怎么跟你越过越窝囊,再这样俺回山东去了!”那文说:“娘,不能这么说,我爹这叫卧薪尝胆,当年我们老祖宗……”
文他娘恨恨地说:“闭死你那张嘴,关起门来好好过你的日子,家里的事你少掺和!”那文分辩道:“看娘说的,家里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我也是琴棋书画满腹经纶哪,可就是用不上。”传文拉拽媳妇说:“你少说两句吧,赶紧烧火去。”那文下了炕出门。
文他娘说:“这大媳妇,别看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可是有点儿二,倒也欢喜人。”那文从门外探进头来问道:“娘,什么是二?”一句话惹得一家子人噗的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