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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口气,长了师父,我也不瞒你,并不是我想这样,实在也是没有办法了。随后,我便将整堂佛事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

听完了,长了师父直皱眉头,广净啊,你知不知道,你犯了这一行的大忌了。

我叹了口气,我明白的,我不应该心存贪念,不应该接这么大一场佛事。一个人实在不能去求超过自己的福报的事情。

长了怔了怔,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愣住了,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现在,你也是个当家和尚,那我就先问你个简单的问题,你告诉我,为什么有些寺庙香火那么好,有些寺庙的香火就旺不起来?

我想了想,有些寺庙大,有些寺庙小?

长了摇了摇头。我又想了想,有些师父经念得好,有些念得不好?

长了笑了笑,说,广净啊,虽然你现在也是个当家的,可你根本就没弄懂这一行究竟是怎么回事。香火好不好,归根结底在于寺庙的护法。一个好的寺庙,必然要有好的护法。

护法?我有些发懵,事实上,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称。

长了师父继续说道,我打个比方吧,这护法就好比是一个公司里的业务员。公司的业务靠什么,不就靠业务员吗?只有拉来了好业务,公司的生意才会好,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

这几年,你的那个阿宏叔,也就是守元师兄,他那么红,不仅寺庙越来越大,还当上了佛教协会的会长,他靠的是什么?光靠他自己吗?不对,他靠的就是有几个好护法。像守元这样的寺庙,要是靠着吃附近村庄的香火,根本就吃不饱。可他的护法能帮着他到别处拉来佛节。而且,守元的几个护法,都是会堂里的会头,这几年,本地的会堂十分兴旺,会堂的钱你也知道,来的容易,花得也大方。加上这一行又是冒险的行当,个个都希望菩萨保佑。你想,搭上这条大船,守元的寺庙能不兴旺吗?

说到此处,长了停下来看着我,这下你该知道为什么我说你犯了这一行的大忌了吧?

我怔了怔,似乎有些明白了。难道说,周郁是阿宏叔寺里的护法?想到这里,我有些懊恼,当初我并不知道这回事,如果我知道了,我怎么会让周郁帮我拉香客?

长了喝了口茶,又说,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事情还真是有点古怪。

我一愣,什么古怪?

你知道,同行是冤家。其实很多寺庙都在打守元那几个护法的主意,可是从来就没有人能从他那里挖走一个。奇怪的是,那个护法怎么偏偏会帮你呢?

我听出长了师父话里头有话。什么意思?

长了师父,你有话就直说吧。

长了稍稍犹豫了一下,说,反正这个事情,你早晚也会知道,我说了也没有太大关系。我问你,你知道守元的护法别人为什么挖不走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长了便压低了声音,神情诡异地说,其实,在这一行里,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守元的那几个护法都是离过婚的女人,而且个个能说会道,能力很强。这样的女人,拉佛节的能力自然是强的。可更重要的是,守元的几个护法,对守元是出奇的忠诚。要想留住这样的护法,需要的不是一般的手段。你猜是什么手段?

钱?

长了摇了摇头,不对,靠钱有什么用。钱有用的话,别人可以出更高的价。我告诉你吧,要想得到真正的忠诚,就是得到女人的身体。

我的脸一阵烫,我觉得长了师父有些胡说八道。阿宏叔怎么可能那样做,他可是一个出家人。

长了也看出了我的不信任,说,你是不是不信我的话?我跟你说,起先我也不信,可后来,却由不得人不信。否则你说,为什么守元找的都是女护法,还都是离过婚的?他就是看准了这样的女人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说到这里,长了笑眯眯地看我,哎,广净,我问你,那个女人为什么会那么用力帮你,是不是你也用了什么办法?

听到此处,我的脸又是一阵烫。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长了说这个事情古怪了,原来他是怀疑我跟周郁有那种关系。我有些生气。

长了师父,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那样做?虽然我不是真正的出家人,可我每日里也是要在佛前烧香祷告的,难道我就不怕菩萨降罪吗?

长了看着我,哑然失笑,广净啊,你错了,这就是一个行业,赚钱的行业。难道你真相信你坐在寺里,念念经,烧烧香,睡上一觉,菩萨就会发善心,把钱装到你口袋里啊?

我辩解道,我知道这是赚钱的行业,可头上三尺有神明,总归是有底线的吧?我们不能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