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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路有点不好意思,“小了点,凑合穿吧。”

江路拿出一个铝制的电咖啡壶,又从一个铁皮罐子里取出咖啡粉,忙碌了起来。

宋宇生仔细打量周围,房间不大,却布置得非常独特,每个空间都利用起来伸张主人的审美。墙上挂了不少云南苗族的绣片,自制的沙发靠枕是毛线编织的,图案为虎皮纹路。

宋宇生看着那些装饰忍不住问道:“你在云南待过?”

江路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宋宇生指了指那些苗族绣片说:“我去云南采过风,这些东西我都见过。”

江路说:“我在那儿插过队……唉,最好的时光都扔在那儿了!”

“回来几年了?”

“十年了。”

“还是一个人?”

江路淡淡地说:“离婚了。”

宋宇生忽然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像查户口的。”

江路笑了,“正常。”江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又笑了。

宋宇生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一说查户口的,我就想起警察来了。哎,刚才警察检查的时候,你怎么这么会接话茬儿啊?”

“怎么了?”

“人家问咱俩什么关系,你连眼都不眨,张嘴就是两口子,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

“你不也是说瞎话不带脸红的吗?”

“我说什么了?”

宋宇生有些夸张地模仿着那时江路的语气说:“哟,警察同志,我们这口子的心眼直口儿冷,您别跟他生气啊。”

江路又笑了起来。

宋宇生说:“别说,咱俩配合得还挺默契,跟真的一样!”

忽然,楼道里传来一阵哗啦啦东西摔倒的响声。

江路顺手抄起小手电,起身开门往外看去。

一道还算明亮的光柱照射过来——地上,几辆自行车像多米诺骨牌那样顺着一个方向躺倒着。宋宇生从江路身后探过身来朝这边看了看。

少顷,隔壁房间有人嚷嚷了:“谁呀?谁这么缺德呀?”

斜对面房间的灯亮了,江路急忙把宋宇生拉进了房间。

这个细节被钱淑华清楚地看在眼里,见有人朝这边看,钱淑华连忙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开了。

钱淑华一瘸一拐地走回家,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老座钟响了,时间是十点半。钱淑华揉着自己的小腿,显然刚才在楼道里磕着了。

此时,在江路家,江路和宋宇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姐对你够好的。现在能借给你半个单元的人恐怕只有亲姐姐了。”

“没错,姐姐嘛!姐姐当然对我好,不过有时好得我气都喘不上来。”

“不早了,你该歇着了!谢谢啊。”宋宇生伸出手和江路道别。

江路送到门口,宋宇生说:“回去吧。”

只走了十几步,宋宇生又停了下来,他摸了摸口袋,然后又返身朝江路走去。

江路问:“落什么东西了?”

宋宇生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展了十多天了,后天撤。你可以带个朋友来。”

江路接过票说:“那我就带我姐来!”

老座钟响了,老太太回头望去,借着窗外的光,依稀可见时针指向十一点。

早上,一个上了年纪的、沙哑的声音叫着:“306,江路!接电话!”

江路应了一声:“来啦。”今天她穿了一件手织的开襟毛线外套,下身是一条喇叭裤。

钱淑华站在窗前望着由远而近的江路,她有些憔悴,连连地打着哈欠。

江路微笑着说:“谢谢啊大爷!”

她拿过电话,“喂……怎么了,人家刚睡醒,水还没喝一口呢,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一通臭数落,我招你惹你了?”

电话的另一端江沛说:“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凭什么把人家DavidChen给晾在那儿了?”

江路委屈地说:“我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