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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这儿眼前开朗了许多,草草喂过最后一只画眉就去看曲綪了。她要告诉女儿刚刚想到的几句话。

曲綪服过几剂药,终于可以自己坐起;后来又能扶墙站立、到卫生间。那个医生再一次来诊过,轻松地穿上那件臃肿的大衣走了,从此再没踏进曲府。闵葵跨进綪子的房间,发现女儿正在读一本过时的杂志;她转过脸,让闵葵一阵吃惊:这张脸前一天还有厚厚堆积的愁云、痛不欲生的神气,这时像被一阵风吹光了;取而代之的是坚毅、沉着和果决。这张异常美丽的脸庞除了大病一场留下的苍白而外,全是令人安慰的神气。仿佛她在病榻上自己成熟了——这使闵葵不由得想到女儿独自一人经受了何等折磨,孩子终于明白眼下曲府的人到底该做些什么。

她叫了一声“妈妈”扑到怀中,闵葵觉得女儿的身体轻盈得像一只小鸟。她颤颤抖抖去抚摸那刚刚梳理过的长发、擦过润肤油的脸。“孩子,过去了的就过去吧,我们只把该做的事儿想好,做得一丝不差。只要人还在,什么都在;珂子还会回来,我们等他……你爸在荷兰时,我就在海北等他,等啊等啊……”

曲綪点头:“妈妈,我什么都明白;今后就由我多做些吧……”